叔叔們一陣歡呼。
叔叔們心裏都知道,小高原是他們病故戰友的兒子,他們有義務幫助他。
回家的路上,小高原心裏想,我今天的運氣,真好。
2012、5、19《中國建材報》
懷念生命中的一隻鳥
坐在城市裏高樓的辦公室裏,時常想起生命中出現過的一隻鳥。
小時生活在農村,那是11、12歲時候的事情。
是個夏天,應該是星期六或星期日,那天沒去上學。由於天熱,半下午才出門,沒有找到夥伴,挎著籃子自己獨自上了東山。爬到半山腰,開始蹲下割草。割一會兒,出一身汗,找個樹蔭歇一會。歇一會,身上的汗下去了,再去割。割了草就放在身後,也不去收。太陽快落山時,累了坐下歇會,沒想到困意這時上來了,索性找了個平整的地方躺了下來,腦子裏想的,躺一會趕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塊小石子不偏不斜砸在脖子上驚醒,我睜眼一看,天已有些暗了下來,這是誰用這顆又圓又滑的小石子打的我?我環顧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再仔細向天上看,一個比拳頭大一點的鳥在我躺的上空盤旋著,我看不清它身上羽毛的顏色,隻聽到它像有些著急樣地鳴叫著。我心裏明白了,是它用兩隻爪子抱起了小石頭,飛起來對準我砸了下來,它是提醒我,天晚了,快起來回家吧。
我坐了起來,心裏充滿感激地抬頭看著它。見我醒了,它又在上空盤旋了一圈,唱著歌,歡快地飛走了。我忙把草收到籃子裏,趁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慌忙地背起草籃子下山。
一路上,看著前後左右的樹影,恐懼一步步向我襲來,感覺頭發都立了起來。我深一腳淺一腳剛走到山根,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一路走我一邊後怕,要不是那隻不知名的鳥提醒我,我自己在山上睡到半夜去也說不定。家人著急也沒辦法,這麼大的山,他們不可能找的到我。還有,萬一有狼、虎出現,我的小命就這樣不明不白交待了。
我的生命中曾有一隻貴鳥出現。它肯定不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了,但我經常會想起它。
2012、5、19《中國建材報》
誰的家
春海到廣州發展,一年也回不了小城兩回。這次回來前,特意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朋友把他從機場接回來,一起在外邊喝酒吃飯後,把他送到了樓下。
朋友們走後,上樓時他看了下時間,已是淩晨1點。到了門口,掏出鑰匙,卻插不進去。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喝酒喝多了,進錯了樓門。他回到樓下,走到樓頭上看了看,沒錯,是6號樓,自己剛才開的是自己家的門呀。
又回到樓上,鑰匙還是捅不進去。春海搖了搖頭,心想,是不是老不用,鎖眼內生鏽了。沒辦法,他打電話叫了開鎖公司的人來。人家看了他的身份證,見身份證的地址寫的就是這兒,才開始動手幹活。鎖還沒撬開,門卻從裏邊打開了,一個小夥子睡眼朦朧地質問,深更半夜的,折騰什麼,影響人家休息。
這一刻,春海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努力回想,自己沒有把這套房子賣掉呀。可沒賣房子,裏邊怎麼住著別人。
開鎖的的人白了他一眼,氣哼哼地說到,有病呀,自己家人爭房產,拿我開涮幹什麼。轉頭又小聲對屋內的小夥子說,對不起,是他讓他來撬鎖的。
你是誰,怎麼住在我的房子裏。春海反映了過來。
你的房子,怎麼能證明是你的房子?門內的小夥子質問說。
我這身份證上寫著哪。
小夥子接過身份證看了看,想快速把門關上,他推門跟了進去。
小夥子向窗戶那跑,他快步衝了上去。
後來那個小夥子在公安局裏交待:我半年前偷這家時,沒有偷到錢財。那天晚上也許累了,就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看滿屋落滿了灰塵,心想這個家好久沒人住了。從那後,我晚上就偷偷從窗戶進來住,裏邊有電視、冰箱插上電都能用。後來覺得走窗戶麻煩,還怕人發現,就到街頭找了個配鑰匙的,給了三百元錢讓那人給換了個門鎖,從此就大大方方在裏邊住了。樓道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才開始還有點害怕,可從來沒一個人問過我什麼,慢慢我就把那兒當自己的家了。沒想到半夜……
2012、5、19《中國建材報》
親戚
不光過年過節,就是平常的某個早晨,也時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起來一開大門,門口放著兩個袋子。裏邊或是幾條魚或是幾樣還帶著露珠的菜。兩邊的鄰居羨慕得不行,對夫人說,有個郊區的親戚真好,什麼都能吃上最新鮮的。
夫人隻是笑笑,遲疑地把東西收進家。她心裏知道,這又是小李子放在門口的。
夫人多次對小李子說,你老給我們帶東西,給你錢又不要,多不好意思。
小李子總是笑著說,蔬菜是自家種的,魚是愛人釣的,都不值錢。
那是剛搬來不久,正好趕上快過年了,夫人拿出一件沒上過身,自己穿著又太瘦了的羽絨服給了小李子。從此後,小李子就經常向我家門口放東西。夫人覺得過意不去,就經常送一桶食油什麼的給小李子。
有小孫子後,她送來了小衣服和200塊錢的份子錢,請她去吃滿月酒她說沒空。夫人說了好幾次,單獨請請她。她總是說,不用的,這事不用放在心上。
小李子是我們那棟樓的保潔員。
夫人問她:你為什麼對我們家這樣好?
小李子真誠地說:人家都不拿正眼看我們,你不但經常和我聊家常,還送東西給我,我心裏能不感激。
說到這兒,兩個女人的眼睛都紅了。
夫人說:你女兒結婚時,要不告訴我,那今後咱們就誰也別理誰了。
小李子說:行,到時再說。
夫人急了:別到時再說,今天說好了,到時不告訴我們,是你不夠意思,我要生氣的。咱是親戚了,有事湊個人場,還不行?
2012、5、19《中國建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