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風聲,夜色彌漫。
小城的霓虹燈閃爍不定。偶爾幾輛疾馳的出租車,呼嘯而過。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行人。
夜已經深了,許多老實的模範夫妻,早就窩在家裏,要麼看著韓國電視劇,要麼摟著自己的愛人甜言蜜語。
一個絕色美麗的姑娘,站在紅燈街的榕樹下,正打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個姑娘叫安琪。今年21歲,是這座城市高校的學生。由於快畢業,班上大多數學生,都出去找到了實習單位。一些特別優秀的,甚至已經找到了工作。
徐安琪,一個沒有家庭背景,沒有金錢,也沒有人脈做支撐的農村姑娘,因此一直隻能在寢室裏上網打遊戲,或者打發無聊的時光。碰上周末,她就到這條街的美容店,做一些皮肉生意。
其實,一直以來徐安琪就是一個不太安分的人。小時候,她就愛跑到鄰村的河邊洗澡。盡管是個黃花姑娘,但卻活潑得像個男孩。長大了,她依舊不安分。村子裏的人都說,農村的女娃娃讀書有什麼用。“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反正終究是要離開娘家的,還不如早點找個婆家,耕田種地,生娃育女。但是徐安琪一直不相信命運。在母親的教育下,她始終堅信,自己終究要走出村裏,翻過村口的大山,然後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就是這樣一個不服輸的孩子,上大學後也像城裏姑娘一樣,幻想著和自己的小王子邂逅相遇,然後相知,相愛。但是,殘酷的現實,卻一次次擊碎了她的夢想……
從事這個職業,徐安琪不是被人逼的,而是被生活逼的。在失去愛情的那段時間,她像一隻無頭蒼蠅,用盡所有的力氣,卻找不到自己的出路。
是的,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即使家裏貧窮,申請不到助學貸款,徐安琪也能夠靠做家教,搞兼職,掙得微薄的收入,以養活自己。但是,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幹上這行,徐安琪是因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叫林峰。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最終還是離開了她。
這天晚上,徐安琪心情十分好。她穿上了平時很少穿的白色連衣裙。一個人吸著煙,站在街頭一棵榕樹下,顯得格外妖嬈。
不過這年代,張開大腿的女人,不妖嬈就沒有生意。沒有生意,可就得喝西北風了。職業習慣和素養告訴她,任何行業,都得有自己的規矩和法則,性工作者也不例外。
徐安琪的餘光,瞟了一下周圍經過的男人們。在她的世界裏,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在她身後,是一間華麗的門市,玻璃大門虛掩著。絲綢的布簾,軟綿綿的,耷拉在玻璃後麵。屋內霓虹閃爍,彩燈柔和,就像一層淡紅色的霧。沙發上,圍坐著一群,與我一樣半裸的女人。長發。短裙。絲襪。濃妝豔抹。這些成了紅燈場所明顯的標誌。
現在,認不清小姐的男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呆子。因為,為了讓顧客熟悉她們具體的特征,在進這行之前,媽咪總會告訴新手一些竅門和方法。
首先,紅燈區的門市,一定要在稍微隱蔽的地方,然後晚上的燈光,一定要是暗紅,並且帶點迷離。小姐們的穿著,一定要性感。乳房能露多少,就露多少。大腿能夠擺出來,就盡量擺出來。看到顧客來了,不管帥與不帥,都得叫帥哥。帶著眼鏡的,可以調侃的喊“眼鏡哥哥”。年老一點,還可以喊他們叔叔。
與客人談生意時,要分不同顧客,因人而異。看他們的穿著,領夾、皮帶、手表,就能判斷他們所能出的價位。能多掙一分錢,決不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要是遇到剛出來找小姐的客人,還可以趁機敲詐一筆。不僅要收他們服務費,還能亂加項目收取台費、消磨費等等。當然,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很少的。
徐安琪上班已有大半年。大半年裏,到底與多少男人進行過交易,誰也數不清。不過,閑暇時,徐安琪總會和大家聚在一起,吹點牛,聊下天。談論的話題,很多都關於男人。
“昨天,我接客的那個男人好猛,下麵好長。像個外國人一樣,弄得我喊爹喊娘。”
“我接的那位客人可不行了,不到兩分鍾就鳴鼓收兵。熄火了。”
“你們那算什麼,那天我遇到那個,我叫得讓他舒服,他就給了我500元小費。”
……
這些話題,大家聊得樂此不疲。
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晚上12點左右,出來的人,要麼是牛鬼蛇神之流,要麼就是捉奸犯科之徒。除了這些,剩下的就是,出來尋開心的有色男人。
徐安琪有些累了,理了理頭發,密切關注著,從遠處走近路過的每一個男人。並努力朝他們微笑,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
看著自己修長的身段,姣好的麵容,“專業一級”麵帶寂寞的微笑,徐安琪有了些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