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接電話啦!接電話啦!”巨茉的電話響了起來。巨茉示意林峰不要說話,安靜點。林峰將頭偏向一邊,將電視聲音設置為靜音。
“老公,還沒睡啊?”
“沒呢,你呢!在做什麼?”
“睡覺了啊,這幾天很忙。”
“哦,注意休息。”
“知道了,老公,你也一樣!”
“我會照顧自己的!”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你了!”
“公司很忙,分不開身,等公司閑了,就回來看你!”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快了。好了,我掛電話了,晚安!”
“老公,親個!”
“恩,親親!”巨茉的男朋友接完電話,從洗手間裏走出來。躺在床上的陌生女人問:“誰啊?”
“公司的同事,現在還在加班呢!”
“哦,快睡了。這麼晚了。”女人將被子向上拉了拉。巨茉的男朋友便鑽進被窩,摟著女人,關了台燈。
林峰問:“你的男朋友吧?”
“是啊,他說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那多好啊,你不一直想見到他嗎?”
“可是,那要等多久啊!”
“慢慢等唄!睡覺了。”
“恩。”說完後,巨茉背靠著林峰的背,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是林峰先醒的。他抬頭看了看巨茉,覺得這個女人和豬一樣慵懶。現在還呼呼的大睡。林峰走到窗子旁,拉開窗簾,早晨的陽光真美。一塊一塊的掉到樹葉上、草叢中、石子路上。
一些開房的情侶一前一後,走在旅館下麵的水泥路上。大致都是女孩拿著一個手提包,男的睡眼朦朧、無精打采的緊跟在後麵。女子掏出袋子裏的小鏡子,照著自己的麵龐,用纖細的手指,理了理昨晚被弄得淩亂的頭發。他們的眼神中,不知道是迷茫還是恐慌,似乎沒有了童年似的清純與潔淨。
林峰又看了看校外通向遠方的鐵路,一些早起的工人扛著鐵鍬從上麵走過,有的吹著口哨,有的唱著黃段子。一些女人或者男人趕著黃牛,從宿舍後的灰土路上經過,這些黃牛膘肥健壯。黃牛背負一包沙、數百塊磚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它們低著頭,喘著粗氣,就像是去趕赴一次集會,一次征途。
這些黃牛、這些女人和男人,在這個前途顛簸的年代,麻木的,沒有方向的,拉著自己的命運,在三月或者四月,搖晃,搖晃,搖晃出一場雨水、一路陽光,抑或一段旅途。
林峰回到床邊,看了看時間,已是9點整。林峰來到洗手間,用清涼的水噴在臉上,手指輕輕揉搓著臉部的肌肉和細胞。林峰發現,就是這張臉,曾經在多少女人的眼中成為了塵埃、成為了記憶。
林峰看了看洗手間大鏡子中清秀的自己,發現自己的歲月已經過去了很久,自己的年華消失了許多。不想了,人生哪能沒變化。就當這輩子對不住徐安琪了吧。現在,及時行樂吧。時間就是金錢,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