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瑛帶著梅晴上房車走了,緊隨其後的是郎劍威駕駛的黑色跑車。
小瑑長出一口氣,回想剛才她都佩服起自己還真有做演員的潛質,她把背包斜挎在肩上,沿著街道往向前走去。看來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她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梅家住宅,隻要能自由出入梅家,查探起來就方便多了,她邊漫步邊思忖下一步計劃。
清涼的夜風徐徐吹拂,這時一輛跑車悄悄滑到她身邊,車門彈開,傳出郎劍威的低沉聲音:“去哪?我送你。”
小瑑歪著腦袋瞅了瞅,說:“好呀,謝謝!”她坐進車裏,道:“聽說這附近新開了一家酒吧很不錯,就去那坐坐吧。”
不一會兒工夫,車就在小瑑指定的地點停下來,果然是一家門前霓虹燈閃亮的酒吧,門口兩側站立著替客人開關店門,迎來送往的門童,小瑑正要去打開車門,郎劍威搶先按下車門的鎖死按鈕,車門“哢”地一聲被鎖上了。
“你幹嘛?”小瑑扭臉望向他,郎劍威低下頭握住駕駛盤,他的手握得很緊,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顯現出失血一樣的蒼白,“你,怎麼愛到這種地方了?”
“這種地方怎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未成年?”小瑑很是不以為然。
“天都晚了,還一個人在街上溜達,你忘了那天發生的事了?”
小瑑挑釁地笑道:“所以你不放心?不對啊?你不是不想保護我了嗎?還是這會兒我耳朵出毛病聽錯了?”
“小瑑……”郎劍威啞口無言,接下來小瑑驚異地從他眼裏看到哀苦乞憐的神色,這種眼神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從來不相信像他這樣一個堅忍的男人會顯現出這樣的眼神,他的目光向來不是冷漠得找不到一絲溫度,就是對她柔和之極。
他迅速啟動引擎,猛打方向盤,跑車聽話地掉轉頭拐上三環路朝江濱方向疾弛,車窗上映著城市綺麗的夜景,隨著飛快的車速,那些五光十色的燈火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眩目的色彩。
小瑑的目光透過光怪陸離的迷人畫麵注視著玻璃窗上郎劍威的影像,從他戴著手套的右手,到他身上潔白的雪紡襯衫,由敞開的領口到略顯清臒的麵容。
車子在江濱路上行進了一段路程,在一處無人的堤壩停下來,郎劍威推開車門,忽然衣袖一緊被小瑑給拽住,他輕輕掙了一下,“我不需要憐憫。”
“你怎麼知道我在憐憫你,你為什麼需要別人的憐憫?”
“呃!?”他回過頭來正迎上小瑑晶亮的明眸,對視了數秒他還是沒鬧明白這丫頭又打什麼主意,還是小瑑歎了口氣,說,請你把門鎖打開好嗎,我想下去走走。
“呃!”原來他心神激蕩之下忘了這車門還鎖著。
“哇!”小瑑棄車跑上江堤叫道:“江那邊的燈火還是那麼美,阿劍,你快來看!”
“是啊,很美。”郎劍威的目光停留在她隨著江風飛舞飄拂的黑發上,“為什麼把頭發給剪了?”
“因為沒有時間打理啊,我必須在三年內修夠全部學分。怎麼,我剪了頭發不好看?”小瑑回身問他,此刻在他眼裏小瑑美麗的眸子比對岸的燈火更加明亮璀璨。
“噢,不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該隨便舍棄,那麼好看的頭發留起來多不容易,剪了未免太可惜。”
小瑑望向對麵的江岸,小臉上布滿了失落的情緒,“最重要的東西都叫我弄丟了,誰還在乎一把頭發?”
“什麼?”郎劍威聞言大吃一驚,“誰?是誰欺負你?是沈文浩麼,是不是他?”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拳,隻要小瑑點一下頭,他立刻便去要了那個王八蛋的命。
“……”小瑑已經不是三年前懵懂的少女了,由男人勃然變色的俊顏她自然猜出他惱怒的緣由,她不禁氣道:“你,你這是緊張我嗎?要是緊張我幹嘛還欺負人家?”
“我!?我什麼時候……”他攜著一身的殺氣愣怔在那兒,小瑑被他給氣到了,雙手推向他的胸脯,口中數落道:“就是你,就是你欺負我了!我把我的心都交給你,你倒好把它隨意丟棄,一點都不珍惜!”
“……”他低下頭,小瑑微蹙的眉尖攏著愁思,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也罩上一層霧氣,他很清楚這霧氣的後麵是什麼,那是飽含愛意的關切,更要命的是小瑑的亦嬌亦嗔就是一道有著強大吸引力的旋渦在將他吸入,他幾乎無力和這股力量抗衡。
小瑑伸出手去撫摩他的臉,那臉頰上還留著一道淡淡的血痕,小瑑記得這是當年在牧場的時候,為了她被何瑛用馬鞭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