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呀什麼也不用多操心,就讓他好好養病,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馬十圖盡管這麼苦口婆心地說,李九軒卻苦著臉蹙著眉頭一言不發。馬十圖把手提電腦從兜子裏拿出來,說:“為了給你解悶,給你拿來了一個做伴的東西。”他一邊說就一邊給他安裝起來。
李九軒心裏想:你還給我拿這個破東西,要是沒有這個東西我的腿就能被撞斷?
其實李九軒自己還是沒有找到他倒黴的真正根源,其實真正使他倒黴的還是自己的心魔,即使沒有電腦自己的大腦也可能被門擠扁,自己的大腦也可能進水,也可能有朝一日變成木頭的、花崗岩的。常言說心靜自然涼,自己的心不靜下來,遲早都會鬧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馬十圖已經來到了“大連的天空”。
美美坐在馬十圖的身邊,試探地說,“馬哥,你們整天傷亡傷亡地,不好教教我?”
李九軒的老婆美美是大連本地人,說話有一點海蠣子味道,有點山東腔調,他把“上網”說成了“傷亡”,她老公一聽就火了,他氣呼呼地說:“你他媽純粹是個喪門星,張嘴傷亡閉嘴傷亡傷亡,我剛被撞傷,你就想著讓我傷亡,我看你這烏鴉嘴是不想讓我好了!”
美美就笑:“你呀,我不稀和你一般見識,拉不出屎就埋怨地球沒有吸引力,你被人家撞傷該我什麼事?該傷亡(上網)什麼事?該傷亡(上網)還得傷亡(上網)!”
這後一句話顯然觸動了李九軒的敏感神經,他氣咻咻地說:“好,好,你傷亡吧,你傷亡吧,你哪天傷亡了,你就不上了,認識幾個字還學起上網來了?”他說著身子往被窩裏一鑽,用棉被一把將臉蓋了起來。
美美不理睬他的神經,“來,馬哥,不管他,繼續,你聊吧,我不明白就問你,你別嫌我煩,我可是第一次傷亡(上網)!”
馬十圖說:“好,你看,點這個‘蘭心慧質’,對,咱們今天和她聊,鼠標一點她,這不就上來了嗎?”
“我們和她聊什麼?”
“隨便,你看,我送她一首藏頭詩。”他一邊說,一邊想,一邊在屏幕上敲了這樣幾個字:蘭生幽穀吐暗香。
“什麼是藏頭詩?”
“藏頭詩就是一首詩中,將每一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可以表達一種完整的意思,一般情況下並不容易被人發現,這個意思仿佛被人藏在那裏一樣,所以叫藏頭詩。你看她的網名不是‘蘭心慧質’嗎,一會你看我寫的詩,四句話的第一個正好就連成她的網名‘蘭心慧質’。”
“是嗎?我還第一次聽說這種詩呢。”
“好,現在你就看到這樣的詩了。”
馬十圖在屏幕上在第一句的後麵又敲了三行字,這就構成了這樣四句:
蘭生幽穀吐暗香,
心靈寧靜精神爽。
慧外秀中美少女,
質醇性溫有柔腸。
美美一字一句地念著:“蘭、心、慧、質,哎呀馬大哥,你也太厲害了,俺們家老李回家就說你傷亡(上網)傷得特厲害,今天一看你傷亡(上網),真是老厲害了!”
馬十圖越聽越別扭,就問她:“我傷亡得比你們家老李還厲害?”
美美一聽他也把上網說成了傷亡,“哈哈……哈哈”地就笑起來了:“我們大連人說話就這樣,你怎麼也像俺們家老李笑話我?”
這時,“蘭心慧質”已經回複“樹欲動而風不動”了:“你好,你的詩作的真好,還是藏頭詩呢,佩服佩服。”
美美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哎呀媽呀,她怎麼知道你和她說話?”
馬十圖也不解釋,隻和美美說:“怎麼樣,傷亡(上網)這玩意神奇吧?”
這邊由於受到了對方的表揚,內心似乎更加充滿了激情,馬上就心潮澎湃,和‘蘭心慧質’說:“你對蘭花情有獨鍾嗎?我也喜歡蘭花!”
“蘭心慧質”說:“是嗎?我最喜歡的是蘭花馥鬱的馨香!”
“樹欲動而風不動”說:“啊!有一首蘭花草的歌曲很好聽,鄭板橋的蘭花畫的很有風骨,而且‘梅蘭竹菊’還素有四君子的美名呢!”
“蘭心慧質”說:“你知道的挺多啊,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得和你好好學習學習啊!”
美美被眼前的情景給震住了,說:“這玩意真好玩,沒看見人誰也不認識誰這就聊上了!”
大出“樹欲動而風不動”的想象,這麼快和“蘭心慧質”談的就這麼愉快,他得寸進尺說:“我現在就有時間啊!”
“蘭心慧質”卻說:“可惜,我今天沒有時間!你是幹什麼的,詩情畫意的,不是一般人吧?”
“樹欲動而風不動”說:“也不是,不過平時多看了幾本書而已。你是幹什麼的呢?”
“蘭心慧質”說:“我今天有點累了,我們改天再聊吧!”
“樹欲動而風不動”說:“怎麼我們剛剛聊了幾句就累了?是不是不喜歡和我聊天啊?”
“她根本說不過你,”美美說。
“蘭心慧質”說:“不是,我是有慧根的,不願意和你們凡人聊天,你懂嗎?什麼是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