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裏麵的一切情況都顯得非常正常,這使陳一飛再一次稍微感覺得鬆了一口氣。
陳一飛來到了廠長辦公室,正好是他那天見到的裴廠長,裴廠長站起來,誇張地說:“你好,正想你呢!我就知道你準會來。”
陳一飛說:“是嗎?你好,黎總經理沒來嗎?”
裴廠長說:“黎總經理?狗屁!我們也正找她呢!我們可能都讓這個女人給耍了!她是一個騙子,騙了我們100多萬的貨款呢!”
陳一飛說:“你們不是一個公司的?”
裴廠長說:“我們合資的正式合同還沒有簽,但是我們以為遲早要簽的嗎,所以也就沒介意,半個月她就拉走了我們100多萬元的電腦!我們是給他們貼牌的。”
陳一飛問:“什麼是貼牌?”
裴廠長說:“貼牌都不知道?貼牌就是我門生產產品,用對方的牌子。”
陳一飛還不明白:“那是為什麼,你們自己沒有牌子嗎?”
裴廠長不耐煩地說:“你也別問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還是想想你眼前的問題吧!我告訴你吧,你也不用到別處去了,公安局、工商局我們都去過了,這個騷貨的身份證、各種手續全是偽造的,現在要找的這個女人,公安局都覺得棘手,什麼線索都沒有,在富華大酒店就租了兩個月的房子。”
陳一飛大腦簡直一片空白,他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著:“你們這些騙子,到你這裏來考察的時候,你口口聲聲不是說你們是浪漫之旅公司的嗎?你們門口不是現在還掛著浪漫之旅電腦有限公司的牌子嗎?”
他發紅的眼睛仿佛向外冒火一樣,一個箭步衝到裴廠長麵前:“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他一邊怒氣衝衝地喊叫著,一邊揮動自己握緊的老拳,向這個前幾天還在一個桌子上飲酒的裴廠長猛烈地出擊。
邊上的幾個人還來不及反應呢,裴廠長那張本來就布滿滄桑和皺紋的老臉早已經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張色彩繽紛的京劇臉譜了。
陳一飛這個時候簡直是萬念俱灰了,他什麼也沒有時間去思考了,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用力將裴廠長扔到了牆角。然後,他使出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氣,將身邊的一把椅子拿在手中在辦公室裏一陣亂掄。站在屋裏的人早已經嚇得跑到了走廊外麵,裴廠長受到了極度驚嚇,蹲在牆角裏不停地篩糠。
窗戶上的玻璃碎了,辦公桌上的玻璃破了,衣服架也倒了,檔案櫃也癟了,各種文件、紙張飛了滿屋子……
正在陳一飛瘋狂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陳一飛馬上被警笛的嘯叫聲給驚醒過來了,他一屁股就癱軟地坐在了沙發上,嘴裏自言自語地說:“完了,完了,這些年算是白幹了!他用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坐在沙發上嗷嗷地嚎叫起來……”
那聲音就像半夜裏的狼嚎一樣,聲嘶力竭而又淒厲無比。陳一飛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哀號聲裏被帶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