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蠻子往沙窩子裏看一眼,燕曉拿著熱巾在給莫桑青洗臉,動作很輕,似是怕弄疼了莫桑青一般,花首領看得直皺眉,忍不住道:“燕曉啊,你這一天得給莫桑青洗幾回臉?你是怕嚴冬盡不會伺候他大哥,還是怎麼著?”
燕曉手上的動作一頓,扭頭看自家父親。
女兒雙目哭得紅腫,眼巴巴地衝自己望過來,花蠻子心就又軟了,說:“洗洗洗,你再給他洗幾遍好了,臉洗不壞的。”
燕曉說:“他在出汗。”
“疼的,”花蠻子說:“等傷養好了,他就不疼了,丫頭啊,你就別操這個心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受傷了,人怎麼可能不疼呢?感覺不到疼,那就是死人了!
燕曉扭頭又看莫桑青,嘴巴靠在莫少將軍的耳邊小聲說著話。
“你說話他聽不見,哎呀,”花蠻子恨不得把女兒揪出來,這叫什麼事?“老二怎麼還不回來?”掉臉,花首領就衝長子嚷嚷:“他跑哪兒去了?!”
花虎牙抄手坐篝火旁邊,他能說什麼?他哪兒知道花老二去哪裏了?
花蠻子眼不見為淨了,繼續圍著篝火繞圈。
遠遠地有馬的嘶鳴聲傳來,花虎牙忙跳了起來,花蠻子也停了步。
“老二回來了?”花首領問。
花虎牙伸長了脖子看,等看清楚騎馬走在最前麵的人後,花虎牙頓時就慌了,跟花蠻子急聲道:“不是老二,是木術的人!”
花蠻子視力沒長子好,看不清楚來人,但長子說來的是木術的人,花首領著慌了。
“怎,怎麼辦?”花虎牙第一個反應是要拚命,要隨後想到,他一家三口人也拚不過這二三十人啊,花大哥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知道木術是老二殺的了?”花蠻子喃喃自語。
花虎牙說:“不會吧?”真要這樣,他們還不得死在這裏?
“這,這也沒地方跑啊,”花首領說。
“帶上莫桑青,我們要往哪裏跑?”花虎牙自言自語。
“不帶莫桑青我們也跳不了!”花蠻子恨到不行,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蠢兒子?
身後的木門響了一下,父子倆回頭,就見燕曉從沙窩子走了出來。
“你出來幹什麼?”花虎牙急道。
燕曉整一下衣衫,攏一下披散開的頭發,往前走,站在了自家父親和大哥的前麵,道:“來的是木術的人?”
“是,是啊,”花蠻子習慣性地又要依賴女兒了,道:“這要怎麼辦?”
花虎牙說:“消息走漏,木術的人是衝著莫桑青來的?”
“還是他們知道是你二哥殺了木術,找我們報仇來了?”花蠻子說。
“不會的,”燕曉道。
“不會的?”花蠻子說:“你說哪個不會?”
二三十人的馬隊這時到了父女三人的跟前,為首的也不下馬,看一眼燕曉,抬手指著燕曉道:“將她帶走!”
兩個漢子下了馬,衝著燕曉就過來了。
花虎牙將燕曉往自己的身後拉,大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燕曉拍一下自家大哥護著自己的手,看一眼為首的,開口道:“想抓我至少也給個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