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什麼時候能醒?”又灌了一碗清水,含了一粒蜜餞在嘴裏,嚴冬盡看著孫方明問道。
孫方明沒說話。
嚴冬盡撇一下嘴,臉上的神情馬上就變得不屑了,道:“我問你也是白問,你能知道什麼呀?”
“小姐,下官去少將軍那裏看一看,”孫方明不理嚴冬盡,與拉嚴冬盡袖子,讓嚴冬盡不要再說話的莫良緣道。
“嗬,”嚴冬盡冷笑。
孫太醫正轉身就走了,不想跟嚴冬盡再吵一回,那他就隻能走了。
“孫大人的醫術很好,”孫方明走了,莫良緣拽著嚴冬盡的袖子,小聲道:“不要再跟孫大人吵了,他盡力了。”
嚴冬盡沒好氣地道:“他是大夫啊,我不找他我找誰?”
“冬盡!”莫良緣小聲喊。
“行行,不說他,”嚴冬盡想抬手的,沒想到這個動作又牽扯到傷口了,疼得嚴冬盡咧一下嘴。
知道嚴冬盡疼,莫良緣低頭握一下嚴冬盡的手。
“又傷心了?”嚴冬盡說:“我這是沒辦法。”
“我知道,”莫良緣應了一句。
“大哥在路上的時候,也跟我說他是沒辦法了,”嚴冬盡這時又自嘲地一笑,道:“現在我也是了,真他媽的是沒辦法了。”
莫良緣的手一抖,被察覺到的嚴冬盡反手握住了。
“大哥傷口血流不止,花伯父連著試了三回,針都弄斷了,傷口也縫合不起來,”嚴冬盡跟莫良緣小聲道:“大哥等不及豹頭提死囚過來了,我能怎麼辦?割這府裏誰的皮下來?還是割你的?我舍不得,隻能是割我的了,你說是不是?”
莫良緣低著頭不說話。
“別哭啊,”嚴冬盡說。
莫良緣低低“嗯”了一聲,說:“我不哭。”
“唉,算了,”嚴冬盡將莫良緣一拉,讓莫良緣靠在他的肩上,說:“哭吧,別忍著了,昨天夜裏嚇著了吧?”
莫良緣默不作聲,片刻之後,嚴冬盡的肩頭洇濕了一片。
在莫良緣的發間親一下,嚴冬盡默默地抱著莫良緣,日子過得艱難,好像時時在受煎熬一般,如果再不能莫良緣哭一下,那這日子還不如不過了。
“這事兒不能告訴我爹,“莫良緣哭著說。
嚴冬盡說:“嗯,不能告訴他,他現在不能著急上火。”
“可我大哥會沒事的吧?”莫良緣問。
“嗯,”嚴冬盡語調肯定地道:“沒事的,昨晚那麼凶險,大哥不還是熬過來了?放心吧,大哥會沒事的。”
莫良緣抬手要抹眼淚。
嚴冬盡卻先了莫良緣一步,低頭吻在莫良緣的臉上,將即苦且鹹的眼淚吻進自己的嘴裏,“有我在呢,”嚴冬盡跟莫良緣說:“還有我在呢,良緣你不要怕。”
“是我沒用,”莫良緣哽咽道,重活一世,她還是沒用。
“你還叫沒用?”嚴冬盡又笑了起來,額頭頂著莫良緣的額頭,說:“你還要怎麼個有用法啊,良緣?大哥的傷與你無關的,你又不是個大夫,你能怎麼辦?現學醫術去?孫方明學了十幾年,你看他學出個什麼來了?”
“怎麼又說孫大人?”莫良緣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