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盡走上前要拉莫良緣的手,被莫良緣不著痕跡地避開,嚴冬盡剛開口要說話,被陸大公子一把拉住,跟莫良緣說:“良緣,錢先生方才說有事要與複生商議,我先與複生去錢先生那裏,等議完了事,複生再過來。”
莫良緣沒看嚴冬盡,就這麼別著頭站著。
陸大公子把嚴冬盡拉出了船艙。
船艙門外,周淨還緊張兮兮地站著,看見陸大公子帶嚴冬盡出來,周侍衛長一臉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
嚴冬盡這會兒想到船艙不隔音,自己與莫良緣吵得這一架,怕是讓門外的周淨這幫人都聽到了,嚴小將軍頓時就黑了臉。
周淨眼見著嚴冬盡變了臉色,忙說了一句:“屬下什麼都沒聽見!”
陸大公子歎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走吧,”陸大公子拉嚴冬盡走。
嚴冬盡沒再讓陸大公子拉著他的手,跟著陸大公子由船中的位置,走到船尾。
看見這二位過來,站在船尾守衛的兵卒主動就是回避了。
這會兒天邊有晚霞,紅彤彤的如火一般,將半邊天空燒得通紅。狂風暴雨不見之後,江風變得溫柔,帶上了春日時節的暖意。
嚴冬盡無精打采地問:“錢敬找我什麼事?”
“他找你無事,”陸大公子說:“要與他去香州城的是良緣,他要找也是找良緣啊。”
聽了陸大公子這話,嚴冬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有這個心,是良緣今生之幸,”陸大公子看著嚴冬盡,小聲道:“你也要這麼想,若是真心喜歡,誰會希望心愛之人隨自己步黃泉呢?我說句不吉利的話,若是複生你出事,你會希望良緣隨你而去?”
嚴冬盡被陸大公子問愣住了。
“己所不欲勿欲於人,”陸大公子說:“複生啊,你讓良緣傷心了。”
嚴冬盡癟嘴,半天才嘀咕了一句:“她也傷了我的心。”
陸大公子手指在嚴冬盡的額頭上點一下,說:“你還小嗎?良緣是個姑娘家,你就不能讓著她些?良緣去香州,不也是你同意的?”
嚴冬盡不說話了,他生自己的氣,最後他跟莫良緣吵了一架,他還把莫良緣氣哭了,吹著微暖的江風,嚴冬盡神情茫然地想,我到底幹了什麼?
“吵架是正常事,”陸大公子說:“牙齒還會嗑著舌頭呢,等良緣氣消了,你再去哄哄她,這事就算過去了。”
陸大公子就是在傳授嚴冬盡,男女相處之道了,嚴冬盡卻不大領情,說:“她什麼時候會消氣?”他倒是聽說過,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句老話,可他跟莫良緣要怎麼床尾和?這船上這麼多人呢!
到底是個光棍漢啊,陸大公子目光同情地看著嚴冬盡,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身後有侍衛喊了一聲小姐。
嚴冬盡忙轉身,就見莫良緣往他這裏走了過來,不自覺地,靠著船舷站著的嚴小將軍就站直了身體。
莫良緣麵無表情,快步走到了嚴冬盡的跟前。
陸大公子就說:“要不我先離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