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榮宗能得秦王重用,自然不是泛泛之輩,片刻的驚慌過後,鄒將軍手起刀落,要了親兵的性命,嘴裏怒道:“混帳東西,竟敢亂我軍心,當誅!”
城樓上一時間人人噤聲,無人敢多言。
“給我打起精神來,守城!”鄒榮宗環視四周,大聲下令道:“不過是莫折兩家逆賊的屑小伎量罷了,都給我守城!”
“那是什麼?”鄒榮宗的語音還沒落,他身邊的副將就手往前指,叫了起來。
鄒榮宗扭頭看城外。
“那是拋石機?”城樓上有兵卒驚叫起來。
遠遠的,比寧州城牆要矮上一些的拋石機,在緩緩往寧州城這裏來。
“不要慌!”鄒榮宗大聲道:“低頭看看你們腳下的護城河,遼東軍的拋石機能有多厲害?”
遼東軍的拋石機,可以將大石拋扔多遠,鄒將軍不知道,但他這會兒隻能賭遼東軍的拋石機,無法讓大石越過護城河。
城外,嚴冬盡跟看著拋石機的折大公子說:“匆匆現做了幾個,錢唐帶人將軍營後麵山中的竹林都砍沒了,也才紮了這三個拋石機,”話說到這裏,嚴冬盡皺著眉,歎一口氣,說:“高度不夠,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用。”
折大公子說:“有沒有用,試一試就知道了。”
雷雲這時騎馬趕到,坐在馬上衝嚴冬盡和折大公子抱拳一禮,後手就往寧州城樓上指,說:“嚴少爺,鄒榮宗在城樓的那個位置。”
順著雷雲的手指看過去,嚴冬盡和折大公子除了看見黑色的濃煙,還有在濃煙裏綽綽的人影,這二位都沒能看出這些人影裏,哪一個是鄒榮宗。
“錢唐,”嚴冬盡就喊錢唐。
錢唐這時押送三架拋石機到了嚴冬盡的跟前,嚴冬盡手也往城樓上指,說:“雷雲說鄒榮宗在那裏。”
錢唐也往城樓望,同樣,他也是隻能看見模糊的人影,“你確定?”錢唐問雷雲。
雷將軍說:“這是老古看見的,他那賊眼睛多好使啊,咱們不信他還能信誰?”
錢唐就看嚴冬盡,說:“嚴少爺,那末將試試?”
“也隻能是試試了,”嚴冬盡說:“你這機子到底好不好使?”
三架拋石機,是錢唐帶人趕出來的,但錢將軍不敢跟嚴冬盡打包票,畢竟這三架機子都還沒有試過。
“你別把石頭拋水裏啊,”嚴冬盡想想又道:“那我們自己人得被你砸死多少?”
不把石頭拋進護城河,這事錢唐也不敢保證啊。
“把拋石機盡量往前放吧,”折大公子這時說:“這樣會有把握一些。”
“把人先撤回來,”嚴冬盡在這時下決定道:“護城河水麵寬,對我們是不利,可對他們城上的弓箭手不也同樣不利?”
雙方的距離被護城河拉開,讓遼東軍和折家軍裏的弓箭手沒了用武之地,可對於城樓上守城的弓箭手而言,除了踩著竹橋走到護城河之上的兵將,你手裏的箭還可以射著誰?
嚴冬盡衝錢唐手往前一指。
“走!”錢唐衝他的麾下下令道。
攻城的兵馬在鳴鑼聲中回撤,三架拋石機在往城下緩緩而來。推拉拋石機,和搬運大石的人都不是兵卒,而是從附近村莊裏征調的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