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座古廟。那座古廟在風雪中顯得滄桑古老,土牆上爬滿了皺紋一樣的裂縫。上麵畫著各路神魔的壁畫早被歲月洗滌得模糊不清了。讓人一眼望去就徒增一股蕭索之意。
龍劍心看了看古廟,心中微一感觸,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那休息吧。”
梅雪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的確,天色不早了。黃昏已悄然而至,天空也漸漸黯淡了下來。
夫妻二人同一馬一車,來到了古廟前。
廟前放著一口巨鼎,呈三足鼎立之勢,通體青銅製成,上麵刻著許多彎彎曲曲蝌蚪一樣的文字,但已經模糊不清了,看起來年代應是十分之久遠了。這鼎既然放在門口,那一定就是用來祭拜天地用的。不過顯然已經廢棄很久了,鼎內盛滿了白雪與紅梅,堆積成圓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璧。
“森羅殿”梅雪望著廟上一塊模糊不清的字跡念道。
看來這是一個陰神的廟了。
這時,廟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青衣男子來,這男子高挑消瘦,目光淩曆。頭戴逍遙巾,作書生打扮。但手上卻拿著一把青竹色的長劍,似乎又是個不出世的高手!
青衣人看了一眼龍劍心,龍劍心也看了看青衣人。二人目光一對視,龍劍心立時便被青衣人那具有穿透力,無比犀利的目光所震懾住了,不由得心下裏一驚。
青衣人冷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徑直往大道前方大步去了。
龍劍心看著青衣人手上的劍,覺得微微有些熟悉。隨即便猛然驚醒:“這把劍與恩師手上的青竹劍是同一把!”
龍劍心的受業恩師是一個叫公孫舞的女人。公孫舞雖是女流,卻是巾幗不讓須眉,乃是當代劍術名家。被世人稱作公孫大娘。受了龍霸天之托教龍劍心習武練劍。自小手把手將龍劍心帶大的。龍劍心是個遺腹子,一出生就沒了娘的。所以在龍劍心看來公孫舞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親切,師徒二人感情羈絆之深無可比擬。
但有一天公孫舞忽然就不辭而別,從此絕塵而去,再無音信。龍劍心尋南闖北,遊山覓水多年,卻也是毫無音信,連龍霸天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龍劍心為此還常常撫劍歎息,對月傷心。
現在那個青衣人手上竟拿著公孫舞的“青竹劍”,龍劍心當然不能放過了!這是現在唯一的希望了。
青竹與墨梅,原是兩把成雙成對的“鴛鴦劍”。竹是君子,梅為美人。世所僅有,天下無雙。所以龍劍心絕不會認錯!
“請留步!”龍劍心話音剛落,那青衣人便已身在數裏之外了。身形飄渺,如魅如影。顯然是會上乘輕功了。
龍劍心見他去得快,不由得心中大急,焦慮之態表於顏色。龍劍心就想追上,但身邊的梅雪又不能沒人照顧,隻怕自己一離開梅雪就會遭遇不測。但若是就此走了青衣人,隻怕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公孫舞了。弄得龍劍心糾結不安,矛盾重重。
梅雪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知道龍劍心這時一定有什麼事的,就說道:“別擔心,我沒事的。怎麼了嗎?”
龍劍心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個青衣人可能知道公孫大娘的下落,你先進廟裏休息休息,我去去就回來,好嗎?”
龍劍心這是長話短說,梅雪也常常聽龍劍心談起公孫舞,所以深知龍劍心現在內心的急迫感當下就點點頭道:“有馬伯伯陪著我,放心吧!”
所謂的馬伯伯指的是那隻老黃馬。那隻老黃馬是龍玄門最好的朋友,後來送給了龍劍心。已跟隨龍劍心和梅雪多年了。兩人一馬,遊走紅塵。形影不離。年紀遠在龍劍心之上,所以梅雪總是親切地稱它為馬伯伯。
這馬看起來像個老到,沉穩的長者,十分可靠的樣子。
龍劍心一邊撫摸著老黃馬一邊說道:“馬兒啊馬兒,梅雪就交給你了!”
老黃馬一聲嘶叫,似解人意。
“快去吧!沒事的!你自己才要多加小心才是。”梅雪說道,龍劍心又看了看梅雪。轉過身來展開輕功就向青衣人追去,還不時回頭又看了幾眼。梅雪輕輕地對他揮了揮手。
此時日已西沉,寒意愈深。
梅雪推開了古廟的木門,門裏傳出一股久遠的味道。裏麵光線很暗,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尊殘敗不堪的土偶木像。
梅雪將門完全推開,發現裏麵還算寬廣。梅雪對著老黃馬說道:“馬伯伯,你也一起進來吧!”
老黃馬嘶叫了幾聲,立於原地不動,似乎在說:“我在門口守著你。”
梅雪似乎明白老黃馬的意思,也知道這點風寒難不住它的。梅雪聽說當年老黃馬曾和龍玄門比毅力,一個月時間在暴風雨中沒吃過東西呢!後來一人一馬互相佩服之下就結為了“忘年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