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江北五糧液碼頭。
本來蘇陽也打算去陪蔣珊珊說會兒話的,誰知道他們剛走出醫院,跟警察道別,張偉便給蘇陽打了個電話來,說卸貨還差一個人,沒辦法,蘇陽隻好讓吳雪妍去陪蔣珊珊自己一個人走過岷江橋,然後來到了碼頭上卸貨。
“張哥,你這臉怎麼了?”來到碼頭休息室換衣服的蘇陽。
見張偉左眼還有一塊像是被打了的淤青,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一聽蘇陽竟然問自己臉上是怎麼回事的張偉,臉便狠狠的抽搐了兩下,然後狠狠的瞪了蘇陽一眼道:“靠,你小子還有臉說啊?媽的,上周你小子叫我去當電燈泡,然後你特麼喝醉了,就跟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精神病一樣的在大街上發瘋,老子好心好意的去拉你,結果被你小子一腳踹飛進了垃圾桶,艸,到現在我腰還痛呢!”
“額...咳咳,那什麼張哥,不好意思啊!”
聽完張偉抱怨的蘇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心虛的拿了衣服就跑出去卸貨去了。
“喂,小子,你幹什麼?”就在蘇陽爬到一掛車上,準備卸貨時,突然一名穿著一件工作服的大漢,跑過來叫住了蘇陽。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蘇陽,看了對方一眼後,說道:“我卸貨啊!”
“誰讓你卸貨的啊!你知道不知道,這幾車貨物,已經被我包了啊!”大漢說:“你要卸貨也行,不過說好,我可不會給你錢!”大漢說完,拿出一包五塊的紅梅,給自己點了一支。
“艸,餘三瘋子,你吼誰啊!”
就在蘇陽準備下來去找張偉的時候,張偉自己走了過來,指著那大漢說道:“這貨是包給你卸的沒錯,可是,你們人不夠,等下還有十幾個集裝箱今晚要趕著裝船,所以得加快速度卸貨把場地挪出來,還有,蘇陽是我兄弟,媽的,沒事兒別咋咋呼呼的,敢不給錢,老子打斷你的腿!”
“咳咳,張哥,看你說的,你早說啊!”見到張偉的大漢,立刻換了一副笑臉,上前去換了一包十塊的雲煙出來,遞給張偉一支賠笑道:“那什麼,我不是跟著小兄弟不認識啊!誤會,都是誤會,來,抽根煙消消氣!”大漢說著,也拿了一根煙遞給蘇陽。
盡管蘇陽不抽煙,但他還是接了過來。
因為在外麵幹活人家給煙,哪怕不抽蘇陽也會接過放到耳朵上。
裝出一副社會人的樣子來。
再者,有時候有些人的煙你不接,也不好,有點兒看不起人的意思,所以在外麵出了熟悉的人外,一般不熟悉的人第一次給煙蘇陽都會接過來。同時蘇陽在外麵幹活的時候,身上也會帶一包十塊的雲煙或者是紅塔山之類的香煙來給人抽。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誤會了!我還以為你是來搶生意的呢!”見蘇陽接了煙的大漢訕訕笑道。
比起剛才那凶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沒關係,老哥放心,我也不會偷懶的!”蘇陽笑了笑後,隨手的將一袋一百斤的大米,拎了起來然後很隨意的丟到了輸送帶上。那大漢見蘇陽一隻手就把一百斤的大米輕鬆的拿起來了的時候,兩個眼睛立刻瞪得跟銅鈴一樣:“我靠,看不出來啊!你年齡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啊!”
“哈哈,那是,我告訴你,我這兄弟的力氣可大著呢!”張偉笑道。
“幹習慣了重活,力氣自然要比一般的人大一些!”蘇陽說。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能幹活的,要不你以後跟我幹唄!”大漢說:“我叫餘三,別人都喜歡叫我餘三瘋子,專門在江北一帶帶著人幹體力活,以後跟著我幹,我一天給你兩百六,怎麼樣?”
“你去死吧,兩百六!餘三的話剛說完,張偉就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這兄弟還在讀高中,他可沒時間幫你幹活,再說了,在我這裏,不需要大量的人工的時候,我都是五百塊一車給兄弟們做的,人家幾個人搬來分,隨便幹幹一天也不低於三百塊的收入,你給人家兩百六一天,虧你想得出來!”張偉說完又白了餘三一眼,這才晃悠悠的走了。
被張偉這麼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的餘三笑了笑,然後也去搬貨去了。
這餘三是專門攬活的人,手底下帶著三四十個舍得下力賺錢的民工,每天就在這江北幾個碼頭和貨運站攬活幹,然後從中間賺一些錢。所以自然不會給太高的工資,說起來兩百六一天的工資,已經是餘三能給的最高的工資了。
其實固定跟著他做的人,一般就兩百一天。
畢竟不是人人都力氣大,也有許多是年齡偏大的農民,沒有什麼力氣的。
所以兩百一天也是工資比較高的了。
當然,做這些的,也沒有什麼全職的,都是附近郊區的農民,他們也就隻有在農閑的時候才會出來掙錢,再說卸貨這樣的事也不是天天都能做,有時候一輛車,幾個人一兩個小時就卸完了。所以工資也是不固定的,不過好處就是幹完活就能拿到錢。
不會存在什麼押工資的一說,所以也有不少人樂意當搬運工。
“媽的,我沒看錯吧?那小子是不是專門來搶飯碗的啊!”餘三那些搬運工,見蘇陽一個人搬一輛掛車的大米,比他們三四個人還要快的時候,心情有些不美麗起來。
一聽有人抱怨,餘三就跳出來指著蘇陽對他們說:“你們還有臉說啊,看看,人家一個高中生幹活一個頂你們兩三個!”餘三這麼教訓自己手下的人的時候,看蘇陽的目光就變得越加的欣賞起來,媽蛋,要是自己手下的人幹活都這麼賣力的話,那他餘三得多賺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