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睡覺的時候慕安然翻來覆去,霍彥朗也被她的動靜鬧醒了。
“怎麼了,睡不著覺?”
慕安然整個身體都緊繃著,輕輕咬著唇。
“睡著了。”
她輕輕地說,強迫自己入睡。
霍彥朗將她輕擁入懷,慕安然為了不吵到霍彥朗睡覺,隻能把呼吸放平穩,把腦袋清空陪著他入睡。
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聲真的變得均勻起來。
在黑暗中,她感覺霍彥朗擁著她一會,他直到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後才輕輕坐了起來。
感受到枕邊人的動作,慕安然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忽然,霍彥朗並沒有離開,而是俯下身輕貼著慕安然的小肚子,就在思緒慌亂中,慕安然突然聽到霍彥朗低沉而帶著濃烈眷戀不舍的聲音:“晚安。”
“然然晚安,寶貝晚安。”
慕安然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心裏頭卻風起雲湧,眼淚也悄悄沁了出來。
他在對她道晚安,對她肚子裏的寶寶道晚安。
……
一大早,慕安然到研究院上班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研究院門口,看到她便迎了上來。
“慕小姐嗎?”
“您是?”慕安然意外地打量著對方。
“我姓張,職業是律師。”對方伸出了手,“令姐非法侵占慕先生財產的時候,我曾受邀替慕先生處理過這樁案子,我們在醫院裏打過照麵的。”
慕安然微微擰了擰眉頭:“張律師?”
“慕小姐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慕先生有份文件讓我給你。”
“我爸?”
“是。”
研究院小茶水間裏,慕安然倒了一杯熱茶給對方:“張律師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沒有正規的待客室,隻能麻煩你坐在茶水間裏了。”
一個十平方的房間被研究院的人布置得很文藝,雖然小但坐在裏麵卻很舒服。
張律師隨即擺擺手:“沒有關係。就是這份文件,還麻煩慕小姐仔細看看。”
張律師從手裏拿出一份文件,慕安然愣了一會接過,拿到手裏後慕安然發現這份文件並不薄,拎在手裏沉甸甸的。
她低頭看著這份文件,翻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繃直了。
“我爸這是要做什麼??”
寧鋒實業的股權和債務讓渡書!
文件裏寫明了股權轉讓的甲方和乙方,同時表明了在股權讓渡的時候債務也一並過渡到慕安然這邊來。
寧鋒實業如今是個什麼狀況,大家都心知肚明,連張律師也不好解釋這份股權讓渡書在這時候出現究竟是代表什麼意思。
“慕小姐,慕先生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疑問句而不是祈使句,慕安然靜靜坐在椅子上看這份協議。
“這是我爸的意思麼?”
“確實是慕先生的意思,對了,他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慕安然抬頭,對上張律師的眼睛。
今天張律師來得早,就算兩個人現在坐在茶水間裏時間也不過是恰好八點整,慕安然臉上還有著晨起的溫和,張律師看著慕安然這張和氣暖暖的臉,有些不忍心:“慕先生讓我告訴你,這份股權和債務讓渡書你一定要簽!”
“一定要簽麼?”慕安然喃喃問,是這個意思?
“是,慕先生千嚀叮萬囑咐。”
慕安然:“……”
寧鋒實業被爆出資金鏈斷裂的事情如今還沸沸揚揚,海秀快速道項目停工已將近一周,寧鋒實業如果再不開工,寧鋒實業麵臨的就全是債務了。慕方良這是想要從這些事裏脫身出來,把所有的事務交給她麼?
還是……經過了昨天那件事以後,明著知道她懷著寶寶……
“慕小姐,我猜測慕先生的意思是,你們夫妻債務是共同的,既然霍總把擎恒集團的麻煩轉移到了寧鋒實業身上,那麼你作為擎恒集團的董事長夫人,自然也能承擔下這份債務。再不濟,慕小姐身邊還有霍總幫襯,慕先生無能為力的時候交給你確實也是一件辦法。”
慕安然看著張律師。
張律師繼續道:“這也隻是我個人的猜測,依我和慕總目前打的交道來看,慕總做這樣的事並不奇怪,這一點慕小姐作為慕先生的女兒應該更明白才對,不是嗎?”
是!慕方良向來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慕安然看著張律師堅定的眼神,整個身子都晃了晃。
雖然明知道結果是什麼,慕安然還是問了問:“寧鋒實業的債務一共多少?”
“現在粗略來算也不多,大概四百多萬。”
“四百多萬……”慕安然不由得微微輕顫。
她出生在慕家,從小到大並不插手慕家的商業事物,或許這四百萬對於曾經慕家並不算多,但是對於她現在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數目。或許霍彥朗有這樣一筆錢,但是慕家對霍彥朗已經虧欠了這麼多,她怎麼能讓這些債務和霍彥朗扯上一丁點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