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刑偵大隊將公雞被殺事件定性為“搶劫殺人案”,依據是抽屜、衣櫃有被撬和翻動痕跡,清點後發現遺失少量現金和首飾。約翰指示我和小項上門慰勞親屬,並帶了一筆不菲的撫恤金。看著他雙眼紅腫的妻子和茫然不知所措的兒子,我又內疚又悲傷跪在他靈前淚如雨下。
連續到來福超市轉了兩次才遇到俞總,我嚅嚅將丟失彈簧刀的經過說了一遍,他沉吟半晌說老實說真有一點麻煩,這種刀是公安內部特製,上麵有顯著標記,落到他們手上等於明確發出訊息,如果說原來搞不清調查者的身份現在可就一清二楚,那些人對付警察從不手軟,你的處境將更加危險。
所以我需要武器,更有效更具威力的武器。我說。
俞總點點頭:“前陣子把你的要求逐層反映後已有回音,上頭考慮形勢日趨緊張,決定給你配槍,過些日子就會送到我這兒。”
“謝謝,謝謝。”想到與黑衣人激鬥時突然掏出手槍招呼他,我開心得合不攏嘴。
公雞出事第二天約翰召開安全會議,對有人利用窗戶進出自如的情況大為光火,要求樓內所有通向外部的窗戶一律加裝不鏽鋼柵欄,建立行政人員輪渡值夜班製度睡到監控室,夜裏督促保安每三小時巡查一遍。
我具體負責防盜設施改造,利用到裝璜市場考察的機會我跑到郊區與梁丘華見麵,他消瘦不少但挺有精神,麵有得色說送到中紀委的內參就是出自他手,雖然沒有達到預期轟動性效果,攪出的麻煩也夠那些人頭疼了。我說集團派人到省城溝通了很長時間,環保廳領導們反響不錯,就擔心雷聲大雨點小。
“緩兵之計,”他說,“現在農民問題是重中之重,誰敢觸黴頭誰倒楣,你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麵呢。”
我建議道:“搬到別的城市躲一陣子吧,他們惱羞成怒沒準真會下手。”接著將公雞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梁丘華麵露嚴峻之色:“狗急跳牆,越是不計後果越說明這夥人離末日不遠,”他說,“沾記者這個金字招牌的光,他們對我多少有些忌憚,對了,前天女朋友接到匿名電話說有人想和我交朋友,隻要同意他們立馬奉上一張金額為五十萬的存單。”
“恭喜你發財了。”
“是啊,好大的手筆,說明他們幹的是大買賣!”他擠擠眼道,“我讓她不要回絕了,保持正常聯係,看後麵還有什麼花樣。”
“對,弄僵了反而不好,也要注意她的安全,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他歎了口氣:“為什麼好人與壞人鬥常常失敗?因為好人考慮的事情太多而壞人無所顧忌,大家都小心一點吧,來日方長。”
安妮從省城回來當天高層作出人事調整,小項調到他最瞧不起的稽查部填補公雞的缺,而頂替他位置的竟是赫連衝,六個月前兩人在大街上轉悠推銷衛生巾的新員工如今又在一間辦公室相對而坐。
剛安置好辦公桌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安妮進來布置給他一項重要任務,寫六篇文章全麵闡述聖地德曼的經營活動、投資狀況、慈善事業和衛生環保,每篇三千字,馬上在《中南日報》作係列報道。
“最近集團發生了很多事,是不是想借輿論工具樹立正麵形象?” 赫連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