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天使與魔鬼隻在一念間,從製藥到製毒並不需要太多技術或理論,隻要心甘情願付出自己的良知。聖地德曼進入中國市場後收購製藥廠、出售廉價藥品,在一定區域內建立完善的銷售和運輸網絡,再通過中間人秘密批售毒品,然後資金回籠,利用財務帳進行洗錢,最後將漂白的錢彙到國外。由於企業的名牌效應,使得它在毒品運輸這一販毒者風險最大的環節上渾灑自如,堂而皇之夾藏在印有“聖地德曼製藥”的貨車裏,連同歐藍膠囊和明羅衛生巾送到一個個城市。曾有人提議在各條路道上同時攔車檢查,但沒有準確情報有可能撲空,即使捉住了律師會推說是個人行為,無法從根本上鏟除毒瘤。
“如果信任我的話,”我懇切地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好好完成韋爾給的題目,然後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過一段時間再回來。你應該了解凡與毒品有關的事情有多危險,於法於理你都不能沾上去。”
梁丘華歪著頭打量我一會兒,笑道:“謝謝你的好意,可你忘了我是一名記者,探尋真相是我的天性和職責,豈能在隻差一步時退出?放心吧,我可不是被人玩於股掌的人,做記者這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隻要謹慎就行了。”
“越是臨近失敗他們會越瘋狂,何況目前隻是推測,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證明聖地德曼與毒品有關。”
他轉身從抽屜取出一隻密封小瓶,放在燈光下給我看:“瞧,裏麵是什麼?”
我盡力瞪大眼睛:“好象……泥土,不對,沙子……”
“這是我用指甲從秘密車間地麵的縫隙中挑出來的,你以為我真的摔了一跤,”他驕傲地說,“他們清掃得再幹淨,難免有遺留之物,明天我就送到朋友那邊化驗,結果一出來就真相大白了,哈哈哈哈。”
我提醒他:“即使含有毒品成分,隻能證明金致廠有可能製毒,聖地德曼依然可以推得一幹二淨。一旦東窗事發傅廠長不想死也得死,而且現場絕對是自殺效果。”
梁丘華捏著小瓶僵在半空,良久才沉重地點點頭:“你分析得對,他們層層設防加之外資背景,是一條極難對付的八爪魚。還有韋爾,今天又打電話催我早點結稿,我始終想不通,連檢查組都低調進場盡量不張揚,他為什麼急著讓我寫揭露金致廠汙染的報道呢?”
“我有點明白了,”我道,“就在你說傅廠長從三個方麵回答問題時,我突然悟出一個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