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塵往事(1 / 3)

坤寧山上,人頭攢動。太清劍道掌教玄清真人,對自己不聽話的孫女憂心忡忡的說道“此次出世的不是尋常器物,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嫣兒你偷偷跟來實屬不智。”玄清真人皆白須發,麵色古拙,雙目隱含深不可測的神芒,頭帶蓮花高冠,身著交領寬袖,內帶襯擺背後印有太極圖案的寬大道袍,站在山風中青色道衣激蕩飛揚,自是一派仙風道骨的高士風範。楚妙嫣狠狠的一腳將腳邊小石來了個連飛帶滾,賭氣說道“不經曆些風雨怎能成長,不成長怎能給爹娘報仇,養尊處優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玄清真人無奈的望著稍顯青嫩的孫女,語重心長道“嫣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樣急於求成,隻會道心不穩,心魔叢生。”楚妙俏臉扭往一旁,神色不耐的道“我不管,報不了父母的仇,活著也甚是無趣。”聽著孫女自暴自棄的話語,玄清真人高大的身軀竟是一顫,痛心疾首道“嫣兒你怎能說出這種的話來,你若是再有什麼閃失,讓我如何是好?”楚妙嫣望著那滿頭白發,愁容滿麵的爺爺,心中也不由一軟,淚眼朦朧的柔聲道“爺爺我知道錯了,我自己定會多加小心的。”事已至此,玄清真人知道再說什麼也是無用,隻得吩咐下去“一會若是亂起來,你莫要亂跑,明輝,你隻管看護好嫣兒。”“是,謹遵師尊法旨”身後一位中年男子恭敬的應答道。玄清真人正欲再詳細的囑咐一番,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哈哈,玄清道兄別來無恙,自從上次邪魔大戰一晃數年,道兄你可是風采依舊,想必劍道必然大進。”來者乃是靈寶門長老潛虛老道,這老道胖胖的圓臉,肥頭大耳,臥蠶眉下,細線般的小眼神光閃爍,微微泛紅酒糟鼻,讓人一看便知此人嗜愛杯中爽口之欲,裂著嘴角開懷大笑,下巴更是生著一個指尖大小豬皮黑痣,頑強的生長幾根稀疏彎曲的長毛,憑添幾分市繪精明之相。吊在他身後的另一位老者兩鬢星霜花白,麵容枯瘦,加之深陷的眼窩,給人以行事乖張很難相處的感覺,乃是符錄真宗好古天師。玄清真人拂須微打稽首,“潛虛道友,好古道友,老道有禮了。”得到老友問候的好古還是一臉化不開的鐵青,也不知道是那個不開眼的招惹他了,過了半晌,才勉勉強強的從嘴角擠出句“玄清道友,別來無恙。”靈寶門,符錄真宗,太虛劍道本是中州盛行的三大道教,三教貌離而神合,三方高層間接觸相對來說比較頻繁,同時也帶動了門下弟子間的走動交往,聯姻聯親者比比皆是。然而自從上次天外邪魔入侵,正道各宗人士聯手抵抗,以劍訣攻伐為主的太虛劍道戰功無數,但同樣也受到了更多格外的照顧,天南鎮魔穀一役,玄清真人的兒子,兒媳雙雙戰死。太上長老十不存一,門內的生力一下子折損了近大半。但也同樣是這一役,讓所有天下人見識到了太虛劍的真正的奧義,胖潛虛怎麼能忘記當年的場景,刺破天際的白色神蓮綻放在南天之巔,浩淼的淨業蓮華如最璀璨的星辰一般永恒無際,整片南疆都沐浴在純潔的聖光中,天地失色,暗夜如晝正正三天三夜。所有參與到圍穀之戰數萬眾的群魔,悉數被焚滅成灰,無一遺漏,其中不乏實力強橫的一方魔主,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上次入侵之戰,太清幾乎占了全功。然而當年的事情從頭至尾,不僅詭異至極,而且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胖潛虛,更能深切的體會到那一步緊銜一步令人窒息的壓迫性步伐,其中最最能證明這一切的,就是有人居然在連他和玄清老道都得退避三舍的本命劍芒中存活了下來。那絕不可能是存活下來,胖潛虛絕對敢用他項上肥頭來擔保。當年,待劍芒稍稍散盡,救子心切的玄青第一時間飛身搶入穀內,但是一切都塵埃落定為時已晚,就在老友麵對至親遺留下的一雙佩劍久久無語淚凝時,跟在身後正在四處打量的胖潛虛,那雙聚光納神的小眼,突然間發現山頂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是一個人曾經留下來的影子!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有人一直站在這裏,用身體擋住了理應無堅不摧劍芒,從而在身後的山壁上勾勒出如此清晰的印記。而越是靠近那個駐足點,胖潛虛心中越是湧現出難以言喻的徹骨寒意,因為這個原點上似乎承載了"他"無上的意誌,一瞬間胖潛虛仿佛被時空扯住,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回望剛剛的過去。站在山巔之上。他靜靜的俯視著小穀之中發生的一切,從圍困廝殺直到身消道亡,自始至終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仿若高高在上的神靈,一切盡在其掌控之中,冷冷的凝視螻蟻理應有此的宿命。隨後這個山頂都被悲憤的玄清斬裂,所有的秘密都深埋於亂石泥土之中。遇故人難免憶往事,更何況這往事是如此的難以忘懷。望著老友現在滿頭蒼蒼白發,胖潛虛亦是感同身受,有如此超然的大敵顧環與側,換做是誰都會如鯁在喉,寢食難安。從那以後太虛劍道一蹶不振。受到了不少一些新進宗門的排擠與輕視。正如那句老話所說的那樣,無恒強,無恒弱。太虛劍道的轉機就會出現在那個世人皆知天才少女的身上。潛虛老道一雙小眼如炬,笑咪咪對老友身旁楚妙嫣說道“喲,這就是小妙嫣吧,真是和她娘一模一樣的漂亮,哈哈,快叫爺爺,爺爺這裏有好多好東西。”說著就在他肚前大口袋裏翻找開來。楚妙嫣聽到這胖老道提到母親,心中又是一陣絞痛,越發不喜這老胖子,俏臉生寒別往一旁。“碧雪霜蛟劍,喜歡嗎?”見楚妙嫣漠然無語,潛虛老道又賣弄開來。“九宮仙帯,也不喜歡啊?咱別的沒有就是寶貝多,這個呢,這個呢”街邊買菜小販樣兜售起來。一件一件的強絕法寶不要錢似的。靈寶道門那可是中州煉器的頂級大宗,潛虛老道更是門內數一數二的人物,自從他手煉製出的法器一直都是有市無價,一件難求。旁邊人看的口水橫流,就連最淡定的好古天師都青筋軋起,不由想起前不久為了求這老胖子煉製一件重要的法器,差點傾家蕩產賣身與他,貴是貴了些,不過搗鼓出來的東西,當真是無可挑剔。現在一件一件不要錢似的,著實被刺激到了,惡狠狠的在一旁說道“潛虛胖子素來以扣聞名,風過留痕,雁過拔毛,女娃娃莫要給他騙了。”正翻得起勁的胖潛虛聽聞,不由的線目圓瞪,擺手大怒道“去去去。你個老古董,我和我未來孫媳婦說話別插嘴。”“什麼你未來孫媳婦,還我未來孫媳婦呢!來來女娃娃,老夫這裏有一套上古大陣,要是喜歡盡管拿去。”好古本就心藏底火,這下爭強好勝的性子如何能按耐得住呢?為了一口氣,看樣子也是下了血本了。因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幹擾,胖潛虛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計,皮笑肉不笑望著猶如好鬥公雞的好古,道“老古董,你有孫子嗎?別沒事瞎摻和。”好古神色明顯頓了一頓,但是輸人不輸嘴,仍死性不改的強道“沒有孫子,還沒有徒孫嗎?”“你那窮酸樣也不可能有孫子,若不然老夫給你配個道侶,現在加班加點的努力,說不定還來得及呢。哈哈!”胖潛虛說著小眼眯成一團,裏麵閃動著幸災樂禍的狡捷光芒。好古的確似被點中了致命的膻中要穴一般,瞬間變像困獸猶鬥的豪豬一般,須發皆張,惱羞成怒,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道“潛虛胖子,老夫和你拚了”胖潛虛亦毫不示弱的道“來呀,誰怕誰?我用法寶扔死你,反正這些東西都是用你那寶貝材料練製出來的,物歸原主!小妙嫣,咱們家就是有錢,不像某些窮鬼。”好古天師一聽這話好比傷口撒鹽,雪上加霜,臉都氣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