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滿含譏諷(1 / 2)

廖英,我們前麵曾經提到,就是梓陽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廖衛東的姐姐。益昌縣計生局局長,52歲。

在這次幹部調整中,按照縣委的政策,本應屬於被調整的對象,退居二線。但是她在益昌縣的政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深知權力的力量,也知道權力帶來的榮譽和利益。於是她找到在市上剛當上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不久的弟弟廖衛東給益昌縣委書記周博說情,表示她還想再幹兩年。

從內心來說,她的弟弟廖衛東還是不願意去說情,因為自己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怕因為這一件小事情影響自己的大好前程,而且官場的事情,很多都是換手摳背,今天你求別人幫你辦了一件事,明天可能幫你忙的人會找你辦兩件事、三件事,尤其是人事上的事情,是最敏感,也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

但是廖衛東禁不起姐姐的多次要求,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姐姐的脾氣。姐弟倆出生於一個小縣城。父親因為是過去的老牌大學生,算是知識分子,也是個小幹部,所以在1960年代的那場浩劫中,被打成了“臭老九”,畢竟經不住批鬥,最後含恨自殺。在廖衛東還在讀高中的時候,母親也生病故去。家裏就剩下姐弟倆,那時候真是淒風苦雨,於是姐姐廖英就擔起了家庭的重任,她也剛剛從衛校畢業參加工作。廖衛東從高中到大學,都是自己這個唯一的姐姐節衣縮食,供他完成了高中、大學的學業,包括後來成家立業,姐姐廖英都操碎了心。每次想到這些,廖衛東都感慨萬千,甚至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流下傷心的淚水。在廖衛東的心中,姐姐既是他唯一的親人,更如父母親一樣,是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現在唯一的姐姐找到自己,隻是這麼個小小的心願都幫不了,自己在感情上無論如何也過不去。最後,乘周博在市上開會的機會,他請周博吃飯,把他姐姐的想法說了。周博沒有當場表態,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推諉,但結果卻是讓廖英如願以償,繼續留任計生局局長。

“廖局長,你找我?”走進局長辦公室,江雪站在辦公桌前,看著端坐在桌前的廖英,問道。

“你今天上午到哪去了?”廖英頭也沒抬,邊看文件邊問道。也隻是用眼睛在“看著”文件,其實連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腦袋裏一直在想著江雪,眼睛的餘光瞟著麵前的江雪。當一個人麵對別人要采取進攻態勢的時候,也是需要強大的心裏優勢的。此時的廖英就是這樣,內心也並不平靜,或許多多少少還有些許忐忑。

雖然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廖英發際間的幾絲白發,但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和得體的衣著打扮,也讓已經50多歲的廖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一些,透著領導的高傲與霸氣。

“我到幾個鄉鎮計生指導站去了一下。”江雪平靜的回答道。

廖英慢慢地發下手中的筆,端起桌上的深褐色紫砂壺杯子,喝了一口,道:

“那怎麼我不知道?”

放下茶杯後,廖英抬起頭,看著江雪。

江雪感到對方的語氣中的寒冷和眼神中的冷峻。

“你當時沒在辦公室,我在局裏的《去向公示牌》上寫了的,也給辦公室打了招呼的。”江雪任然站著,感覺有點委屈,她已經感到了對方氣息中透出的不善。

廖英皺了一下眉,優雅的從桌上旁邊的手抽紙盒子中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濺到桌子上的茶水,但語氣並不優雅,而是冷冷且生硬的說道:

“給辦公室說了一下起什麼作用?你們這些當領導當習慣了,辦公室在你們的眼裏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那……”江雪有些無辜,神色尷尬。

還沒等江雪把話說出來,廖英繼續說道:

“領導到哪裏去必須事先告訴我!我沒在辦公室,你難道不可以給我打電話嗎?”眼逼視著江雪,聲音冰冷寒骨。

江雪看見廖英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態和冷若冰霜的表情,內心陡然生出一股反感,心想,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傭人,又不是你的私人財產,憑什麼給我甩臉子,大呼小叫,宏指氣使,於是也把嬌臉一沉,語氣也就沒有那麼的柔和,硬生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