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正良滔滔不絕的說著的時候,任傑聽著,也在琢磨著。琢磨什麼?琢磨今天的張正良與那天在朱文勇別墅裏的張正良;琢磨今天張正良給自己說的,與那天朱文勇給自己說的話的聯係。一個是硬的,一個是軟的,軟硬兼施。朱文勇以條件交換條件,今天張正良卻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等張正良停下來的時候,任傑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又等了一會兒,他想,今天一定要讓張正良把話說完,一定要把相互的觀點說透。
這時,張正良嘿嘿一笑,道:
“任書記,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任傑把嘴唇緊緊的抿著,過了很久,他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書記,謝謝你今天能夠與我開誠布公的談心。你這樣信任我,那我今天也毫無保留的談談我的一些想法。”
張正良臉色開朗的微微笑著,望著任傑,嘴裏不斷的發出嗯嗯的聲音。
任傑神情凝重的說道:
“張書記,你是白雲鎮的人,也是白雲鎮的老領導。我們今天就不說客套話,通過我最近這段時間到村組的調研來看,實事求是的說,白雲鎮落後了。當然有客觀原因,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主動作為的問題。同一片天,同一塊地,同一個政策,為什麼我們白雲鎮就發展不起來?為什麼?我認為一個最關鍵的原因就是我們的觀念落後了,安於現狀的思想重了!我們就以張加貴為例,他是盤龍村的支部書記。一個村發展的好壞,支部書記是關鍵人物,而張加貴當書記幾十年了,把盤龍村發展成什麼樣子了?全鎮最窮的村!窮不怕,怕的是沒有治理貧窮的決心、激情和方法。人都有缺點和毛病,最可怕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缺點,或者發現了自己的缺點但是不改,而且還養成了習慣。對於這樣的村幹部,我們黨委如果還要繼續使用他,那就是最大的懶政,是包庇。”
停頓了一下後,任傑繼續說道:
“白雲鎮原先的黨委書記江雪找到了一條發展白雲鎮經濟的一條路子,隻是因為工作變動的原因,她沒有踐行。我隻是把她的思路拓展了一下。所以把盤龍村和上清村納入一體,發展農業生態園。這也是對我們的貧窮挑戰。這是一場戰爭,如果在這場戰爭中,把指揮權交給那些懶政惰政的人,交給那些沒有工作激情的人,我們黨委能夠放心嗎?我們的老百姓能夠放心嗎?我們為什麼不能夠讓那些有思路,有激情、有能力的人來幹呢?”
也許是過於激動,任傑的臉都有些微微的漲紅。
“至於說到政績,既然進入了從政的這條道路誰不想有政績?誰不想被組織認可,被上級認可?嗬嗬,我也一樣不能免俗。但是我有一個觀點,既要有好多政績,又要讓老百姓得到實實在在的實惠,更不能夠因為一時的政績,而給後麵留下後遺症,甚至讓老百姓反受其害!”
聽著任傑的話,張正良坐在對麵如坐針氈,心跳有些加速,臉色也黑中泛紅,額頭上也冒著細密的汗。
搬不回來了,這是張正良得出的第一個結論。他在快速的思考下一步怎麼辦。同時也在心裏暗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