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炯埋著頭,慢慢說道:
“我們鄉上不是在場鎮周圍搞農戶房屋集中安置,我與國土所裏的另一個人在負責,他具體牽頭,我負責收錢,原來計劃半年跟財務結算一次,現在已經馬上半年了,前幾天他就催促我與財務結賬,我推到下一周。我把這半年來收的公款全部挪用了,交不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聽到這,江麗就抬起手,輪起嬌拳打在丈夫何炯得身上,氣憤道:
“何炯,你個壞東西,你膽子太大了,敢挪用公款,你不怕坐牢!”
何炯早嚇得六神無主,本很高大帥氣的人,這時也像一個鬼魂似的,卷縮成隻有一坨了。
江麗那肯放過何炯,繼續生氣的罵道:
“你個壞東西,你安心害我們一家人呀。你去坐牢了,我和女子怎麼辦?你不是說要去死嗎?為什麼你不去死。”說著說著就汪汪大哭起來。
何炯幽幽的說道:
“我本想去死,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女兒。我死了,我的爸爸媽媽怎麼辦?他們怎麼活?”
“你害得我們找的好苦!”江麗還在埋怨。
妹夫何炯一番話把江麗和李華文聽得毛骨悚然,也聽得心涼如冰。
畢竟江雪經曆過大場麵,也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她冷靜的問道:
“何炯,你不要著急。我問你,你拿這個錢做什麼了?”
“……”何炯嘴張了張,沒有說。
“你快說呀!”江麗急的沒法,一雙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的看著何炯,厲聲問道。
李華文也在旁邊開導道:
“何炯,你說,有什麼事情,大家一起想辦法。”
何炯的聲音很小很小,頭也趴的很低很低。說了一句什麼,大家都沒有聽清楚。
江麗急了,又是嬌拳打在何炯的背上,大聲吼道:
“大聲點,你到底幹了什麼?”
姐姐江雪勸阻道:
“好了好了。等何炯好好說。”
何炯抬起眼淚汪汪的雙眼,稍稍提高了聲音,猶豫道:
“炒股了。”
“什麼,你敢去炒股!你知道炒股的都是什麼下場嗎?你敢去炒股!你太沒有責任心了!”江麗氣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你拿了多少去炒股?”江雪看著何炯,問道。
“多少啊!”江麗大聲而激動的問道,也更緊張的看著何炯。
何炯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膽怯的看了一眼江麗,又看著江雪何李華文,痛苦萬分。
“15萬。”
聲音如蚊子飛過般小。但傳在眾人的耳朵裏,卻如炸雷。所有的人都是心裏一顫。
是啊!15萬,對於一個工薪階層的一個小家庭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目。相當於一個人5年的工資呀!
江麗撲上去就打何炯,何炯一動不動的,任憑妻子江麗的打罵。
江麗打累了,一屁股又坐在了沙發上嚎啕大哭,邊哭邊數落道:
“何炯,你這個挨千刀萬剮的東西。你看看我們這個家,都窮成什麼樣了。房子還是父母給的錢,家裏的電器都是買的最廉價的。我也是從來沒有買過幾件好衣服穿,都是幾十元一件的,一百元以上的我都舍不得買。嗚嗚嗚,女兒馬上也要上幼兒園,還有小學、中學……嗚嗚嗚。你欠這麼多錢,我們以後怎麼得了喲,這日子咋過喲,嗚嗚嗚……”
聽著妻子的數落,看著妻子悲傷的樣子,何炯痛不欲生,心如萬箭穿心。
李華文也坐在那不知道怎麼辦好,隻是哀歎著。
聽了妹妹的哭述,江雪抬眼看了看這個家,其實寒酸。兩室一廳,雖然布置得整整潔潔,幹幹淨淨,但每一樣東西都是很廉價的。再一看妹妹江麗身上穿的,根本與名牌無關,都是很簡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