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今晚喝得也是挺高興,但一聽任傑要彙報這個事,雖然心想,這個工程貸款的事情今天晚上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聽著口氣,好像任傑還有什麼意見。心裏有那麼一絲絲不快。但轉念一想,這個工程在白雲鎮地域內,聽一聽他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於是說道:
“嗯,你說。”
任傑想了想,猶猶豫豫的說道:
“我有個擔心。生態園的土地是農戶的,或者是村集體的,生態園內的許多房屋等,都是農戶私人的,做抵押貸款,信用社知道具體情況後,他們會同意嗎?農戶會同意嗎?”
周博沒有接話,隻是悠悠的抽煙,眼睛看著前方。他的這個動作,使任傑不敢再彙報下去了,也就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博。他這個時候突然後悔給周書記彙報自己的擔心了。
側廳不大,像一個小小的休息室,與設宴的廳是隔壁,燈光明亮,這時隻有任傑與周博兩個人。
在他簡單的彙報完後,裏麵安靜得讓他緊張,自己都能夠聽見自己的出氣聲。但身邊的周博、周書記就是不說話,等了很久。
任傑都有點受不了了的時候,周博書記把煙抽輕輕的往茶幾上的煙灰缸裏一摁,道:“小汪,這個事情讓光輝公司和信用社他們之間去談。當然,你的這個提醒和擔心也不無道理。但我想,銀行和企業是一個合作關係,他們會更加清楚。”
任傑連連點頭,“是是是”的回答。
在當天宴席過後,雖然任傑的擔心被縣委周書記的一支煙的沉默和一句話的解答所取代,但他回去後,還是在筆記本上,把他與周博的對話記錄了下來。在事後的許久,他很慶幸自己記錄的這一筆!
酒宴結束後,與各位道別後,因為太晚了,加之鎮長李小剛說幾天沒有回家了,所以想回家一趟。任傑也想,一將兩就,自己也與李小剛可以搭乘同一輛車,回益昌縣縣城的家。
上車後,他突然想起了錢多三,因為有了前次的事情,今晚又聽周光輝說錢多三家裏有事,心裏就疑惑,會不會錢多三兩口子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是放心不下,但又不好打電話過問,一路也就作罷。
說起錢多三今天晚上沒有參加周光輝的宴請,確實事出有因,是他的老婆已經不想與他過這種公開的秘密夫妻生活了,而是正式提出來要與他離婚。
今天晚上就是讓他回益昌縣城的家,要與他攤牌。
錢多三坐在三室兩廳的客廳的沙發上,在橘紅色頂燈的照耀下,雙臂抱在胸前,身體卷縮著,麵色十分難看,低頭看著地上的淺黃色實木地板,過了良久,才抬起頭,看著側邊的妻子趙小燕,說道:
“那女兒怎麼辦?女兒知道了受得了嗎?”
趙小燕從沙發上站起來,端起麵前白色的瓷杯就到牆邊的飲水機接水,邊走邊說道:
“女兒都是大學生了,也成人了,有什麼擔心的。”
接滿水後,又坐回了原位,眼睛看著錢多三。
錢多三又說道:
“雖然她是大學生了,也20來歲了,但是你想過沒有,一旦她知道了父母離婚了,她能夠接受這個現實嗎?她畢竟還在成長的階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