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突然轉過頭看著任傑,那一雙杏眼填滿著故事,繼續道:
“任書記,你也是從縣上下派的,你也知道這個政策。但是你們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在官場是很難的。我自從到鄉鎮後,家裏的關係更差了,他也就以生意忙為借口,經常不回家,我呢,因為縣上規定不準‘走讀’,在家的時間也少,就這樣,我們一年在一起的時間不到全年的三分之一。我每次放假回去,家裏的東西上都撲滿了灰塵。”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王玲那因火烤而微紅的臉淚痕漣漣。
任傑心裏一緊,他是最怕女人流淚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是最讓人疼愛的。如果看見女人哭了,他比自己傷心還難受無比。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我,也許……”王玲說到這,把頭轉了過去,痛苦的緊緊的閉了一下雙眼,好像要努力忘卻什麼似的。
“不,不,我沒有不喜歡你,真的,王鎮長。”任傑喃喃的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更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能夠安慰麵前這滿心傷痛的女人,因為他除了與自己的妻子李麗有過這樣的近距離心靈的接觸,還沒有過其他的女人,包括江雪。
用怎樣的方式來讓這個內心充滿痛苦和柔弱的女人心裏得到寬慰呢?他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喊她“王鎮長”好像有點不合時宜,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嫌疑,但是一時又想不出喊什麼好。
王玲突然像一個少女般,臉上攢出純潔的一絲微笑,雖然嬌眼上還掛著瑩瑩的淚花,但那笑容是那麼的可愛和天真無邪。
王玲看著任傑,問道:
“真的嗎?真的沒有不喜歡我嗎?”
任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愛憐的看著眼前的王玲,語調低緩,道:
“我們都是同齡人,我理解你。”
聽如此的回答,王玲嘴角微一翕動,一個淺淺的暗笑,然後翹起玉手,將手上的煙又抽了一口,目光幽怨的看著前方,像一個在殘陽如血的黃昏中的婦人,等待幾年未歸的丈夫。
“如果你願意,我當你的地下情人也好啊。”王玲吐出一根長長的煙柱,柔聲說道。
任傑有一種迷幻的感覺,他站起來,也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王玲伸出嬌嫩的雙臂,一把將他攔腰抱住,並緩緩站了起來,匍匐在他的肩頭,微顫嬌軀,輕輕抽啼。
她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但她知道她不能在這種地方放聲大哭,她壓抑著自己,也壓抑著心中的悲苦。
任傑沒有去擁抱她,隻是攬住她的香肩,輕輕拍打了兩下,無語的看著前方的窗外。他能說什麼呢?此時此刻,什麼都是多餘的,無聲的寂靜,隻有那烤火爐因為開得太大,燃得太久,是乎要噴出的火苗在哄哄作響。
王玲輕抽了兩聲就沒有了聲氣,也懶懶的將腦袋依在任傑的肩上。對於王玲來說,此時任傑的肩膀充滿了力量,那樣的溫馨,也讓她有了一種安穩和安心。
她喜歡她所依靠的身體發出的男人的氣息,她甚至幻想著能夠幻想到所有的情節和場景,她不由自主的把一雙玉臂把這對她來說寬厚的身體抱得更緊,恨不能融化在裏麵。因而不自覺的發出了輕微的嬌嗔。她太需要這樣的肩膀,這樣的男人味,不是因為她太壞,而是一個女人本能的內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