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輝一下明白過來,他站在原地,安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能夠感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突然感覺自己一身都有些軟了。他看了看周圍,也沒管零落的幾個不似遊客的轉耍的人的詫異的眼光,就勢坐在路邊。還有個中年男子過來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微微笑了笑,回答說,沒有。
難道是好消息?貸款下來了?一股興奮之情湧上心頭。
但是他又總感覺哪個地方似有不對。對,為什麼不是單傑銘親自打電話呢?
周光輝又拿起手機翻開未接來電,沒有一個單傑銘的!為什麼?難道有什麼隱情?
……
當看著周光輝從自己的辦公室出去的那副囂張的樣子,單傑銘坐在沙發上氣得渾身發抖。
他慢慢的起身把辦公室門反鎖上——想安靜一會兒。
他知道這不是兒戲。這是他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從未遇到過這麼嚴重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周光輝的圈套,而且還不止一個套子。如果他使勁抗爭,會越勒越緊,甚至於可以置己於死地,不,可能置自己的一家人於死地。
“太狠毒了!”單傑銘眼睛看著茶幾上的公安局的案底材料,心裏罵道。
回想這20多年來,可以說在事業和家庭上是一帆風順。
自從市財貿校畢業後,因為自己的舅舅當時在市信用聯社的部門經理,所以就跑到省上要了個內部指標,走了個過場,考了一下試,就到了市裏的一個營業部當辦事員。
這二十年來,自己的舅舅也一步步的從一個中層幹部現在爬上了全市信用社的權力最高峰。也得益於自己舅舅的一路照顧,沒有遇到大起大落的事情,一直在市裏的各個營業部轉悠,但每走一個地方都上升一步。
當舅舅前兩年當了理事長後,給自己說,要想進一步成長發展,就必須到縣上去獨當一麵。最後讓自己到了離市區不遠的益昌縣信用社當了理事長。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風順水,本想在益昌縣再搞一兩年就回市上,說不定還會提拔當一個市聯社的副主任,再在舅舅退居二線前上到主任的位子,那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沒成想現在遇到了這樣的一檔子爛事!如果是一般的人還好辦,現在的對手的背景太硬了。從初步給自己下套的材料看,在政界上的實力非同一般啊!
單傑銘拿起材料,翻了翻。看著自己按在上麵的指紋,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一種羞辱感湧上心頭。他反卷過資料就想撕爛,但剛剛拉了個口子又停住了。
“撕得完嗎?”
他無力的把資料甩在茶幾上,癱坐在沙發上,兩眼看著前方牆邊的那一膄用“孔方兄”鑲嵌的金黃色的帆船。
單傑銘知道,僅僅就嫖娼這一點都能讓自己身敗名裂。如果一旦傳出去了,在係統內的名聲就會很臭。不僅要受處分,可能現在自己的這個益昌縣理事長位子都坐不穩。更不要想什麼提拔重用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