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界,有時候這也是一種較量。較量的是兩個人的心理素質。
按道理來說,張剛安比任傑大十多歲,一直在基層工作,處理過不少的棘手的問題,而且也是從辦事員、三泉鎮的中層幹部、到副鎮長、鎮長,工作崗位比任傑也經曆得多很多,經驗也豐富得多,心裏的承受力也應該高很多。
但是中國有句俗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張剛安和任傑都是正科級,但是按現在中國的政治架構,任傑才是三泉鎮的真正的、實際上的領導者,決策者。
而張剛安隻是他的助手,在過去也可以叫幕僚。如果在封建社會,按規矩,張剛安給任傑彙報工作之前,應該要給任傑請安的。現在社會,雖然這一切表麵的形式免了,但隻是卻有不同的表現形式罷了。
所以在任傑故意冷落張剛安的時候,張剛安也隻有氣在心頭,表麵上還是隻有忍著。
更何況上次副縣長鄧天佑來三泉鎮那天中午,在三泉鎮的夥食團裏麵吃飯,自己的老婆所做的一切,讓自己把麵子都丟到了爪哇國了,在那種情況下,任傑沒有當場發飆已經對得起自己了。
現在想起自己在三泉鎮的處境好像有些不妙,尤其是自己的那個所謂的“表弟”、副鎮長劉玉,這段時間明顯在有意回避自己,去巴結任傑去了。
唉,想起這個“表弟”劉玉就讓人丟臉。老婆武翠花那天在政府夥食團裏麵大鬧後,回去一直跟自己在生氣,抱怨自己不會識人,認了一個白眼狼。也說自己連劉玉這條白眼狼都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了卻連屁都沒有放一個。
任傑把一份文件完完整整的看完了後,才一抬頭,好像突然發現張剛安在這裏似的,說道:
“哦,張鎮長……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說完後,還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才看著張剛安。
張剛安已經是抽第三隻煙了,麵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那你說。”
任傑一下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走了幾步,又端起茶杯給杯子裏麵倒滿水,轉身問道:
“給你倒杯水?”
張剛安回答道:
“不用,我辦公室有水,喝了才上來的。”
任傑知道,自己剛才喊張剛安上來,他是故意拖延了許久才來的,拖延就是對自己的態度。這時候他也是有意讓張剛安吃個冷臉。這些時日的小動作,但在官場中,這些又必不可少。這也是給對方的一個回敬,這也是回敬。在官場還真得講究這一套。
聽了張剛安的回答,任傑也沒有再問,而是慢悠悠的說道:
“今天晚上有一個宴請,我想請你也去參加一下。”
張剛安心裏明鏡似的,知道任傑現在對自己也是很不爽,於是也沒有問是什麼宴請,誰的宴請,而是直接就說道:
“算了,今天是正月十五,我家裏還有事情,你去就是了。”
任傑也沒有急於同意張剛安不去,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說道:
“張鎮長,本來正月十五大家都應該在自己的家裏鬧元宵,看中央電視台的節目。但是……”
說到這,又停下了,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但是今天晚上縣委辦蔣長波主任說請我們去吃飯,而且還專門點了你的名。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