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陣的呼喊中,馬誌立嚎啕大哭。
“爸爸,你起來,我還沒有好好孝敬你,你起來吧,爸爸……”
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死不能複生。但是他更願意相信人世間有奇跡出現。
“爸爸,你告訴我,媽媽在哪裏?我好想去找她,除了你,在這世上,隻有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爸爸,你告訴我,媽媽在哪裏?如果你在天有靈,晚上給我托一個夢,好嗎?告訴我,媽媽在哪裏。我想媽媽了……”
在一陣痛哭後,馬誌立坐在墓碑前,拿起剩下的半瓶酒,與父親墓碑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對著酒瓶就喝下了一大口。
“爸爸,我跟你喝……”
說到這,眼淚又滾落了下來。
“我以前從來沒有跟你喝過酒,今天我陪你,爸爸……”
馬誌立喝一口喊一聲“爸爸”,然後又喝一口……
聽別人說,給死去的人燒的紙錢,如果在陰間的人高興了,就會吹過來一陣風,將紙錢吹得漫天飄飛,就表示陰間的人來領取紙錢了。
一陣風吹來,將剛剛燒的紙錢的灰刮得滿墓碑前都是,也撲滿了馬誌立的一身。
因為喝了幾杯酒,馬誌立有些醉了,他看著周圍的蒼鬆翠柏在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又看見自己給父親燒的紙錢卷起一地,他高興的笑了,他說道:
“爸爸,你是在我身邊嗎?……如果你在我身邊,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好想再靠在你的肩上,再睡一會兒,像小時候那樣……爸爸,你在嗎?我好想你再抱抱我……哪怕一分鍾、一秒鍾,或者抱一下就行,好嗎?爸爸,爸爸,你說一句話,好嗎?爸爸,你再抱抱我……”
四周一片靜寂,剛才揚起的紙錢的灰,也隨著風的停歇而一片一片的躺在了地上,躺在了樹梢上,躺在了墓碑上。
看著這靜寂的一切,馬誌立說道:
“爸爸,我考起了大學,也找到了工作,就在益昌縣計生局。現在在三泉鎮計生站當站長呢。我掙得到工資了,一個月有將近2000元。你現在不用去打工了,不用再去頂烈日冒嚴寒了。我的工資夠我們兩個人吃飯了,你還可以每天喝一小杯酒了……爸爸,你起來,我們回家,好嗎?我給你煮好吃的,你就在客廳裏麵看電視,好嗎?……爸爸,你起來,我們回家,我還要給你找一個兒媳婦,我還要給你生一個乖孫子……哦,不,生兩個,也不,你想要多少孫子我就生多少……爸爸,你說句話,你不要這樣一句話不說……你躺在這裏,地下太冰涼了,你不怕冷嗎?你跟我一起回家,家裏有床,我們一個人有一架床,如果你想跟我一起睡,也可以,我好想你再抱抱我……爸爸,起來吧……”
馬誌立又喝了一口酒,說道:
“爸爸,我現在好難啊!我們局的局長廖英,對我很好,自從我到了計生局後,她對我十分的關愛……但是現在,我卻把她得罪了,讓她生氣了,我心裏好痛。但是她對人也太刻薄了,尤其是對江雪,她是我們局的副局長,我看不得廖局長那樣的欺負人,因為在我看來,在廖局長麵前,江雪就是一個弱者。我知道弱者的艱難與辛酸……所以,我看見廖局長欺負江雪,我就難受,我就想為江雪打抱不平……但是這樣也就讓我最尊敬的廖局長生氣了……爸爸,我不知道現在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