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當農民的娃兒,還能好到哪裏去?”
看著滿臉皺紋,40來歲的年齡好像有5、6十歲的哥哥,做黨委書記的弟弟心裏一酸,舉到半空的筷子在空中停留了有十多秒鍾,然後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給哥哥敬了一口,又問道:
“那肯定花費大吧?”
哥哥又歎口氣說道:
“除了學費、住校費高些外,平常生活倒沒有多少。他平常很節約的。唉,不節約又能怎麼辦呢?他也知道我們家是拿不出來的。”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問道:
“那每周給他拿多少?”
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5角。”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聽了後,心裏一震,表情一下就凝住了,過了很久才問道:
“那他怎麼生活?從縣城搭個班車回來都要幾角。”
哥哥平靜的說道:
“每周他都回來,在家裏炒一盅盅酸菜。”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繼續追問道:
“那也不行呀。那他怎麼回家?”
哥哥說道:
“走路回來。”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更加吃驚了的問道:
“走路?!他的腳……能行嗎?”
沉默,良久的沉默,哥哥重重的歎息一聲,說道:
“那又能怎麼樣呢?”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想了想,問道:
“哥哥,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哥哥不知道弟弟說的什麼意思,但弟弟是黨委書記了,所以在哥哥的眼中、心中都是對的。但不知道弟弟要說什麼,也就沒有說話。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繼續說道:
“我想,要麼讓殷東水不讀書了,你看怎麼樣?”
一聽這話,當哥哥的心裏有些沒數了,猶猶豫豫的說道:
“不讀書了?那他幹什麼去?你知道他那腳……”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笑著說道:
“人的路子多得很,不一定非要靠讀書嘛。”
哥哥有些似懂非懂的夾起碗裏的臘肉,一邊咀嚼,一邊沉默著。當黨委書記的弟弟也在觀察著哥哥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哥哥看著弟弟,慢慢的說話了,道:
“你說的是讓他回來?不讀書了?”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點了點頭,說道:
“嗯,不讀了。”
哥哥有些不明白,也有些焦急的問道:
“讓他回來種莊稼?他那能行。”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一笑,說道:
“這次縣上在招考林業員,我們鄉政府有一個名額。你讓他來考一下。”
哥哥一聽,黝黑粗糙的臉一下就笑開了,說道:
“好好好,等他這周回來,我就問問他……”
還沒等哥哥把話說完,弟弟就打斷了哥哥的話,說道:
“哪能夠等他回來。今天就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了。”
哥哥一下就楞在那,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嘴裏喃喃的說道:
“那怎麼辦呢?那怎麼辦呢?”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