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早走為妙。”廖英心裏想道,於是很收斂的露出笑容說道:
“烏書記,那我不打擾你了。我這邊還有去辦點事情。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話,站了起來,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
烏書記還像沒聽見廖英說的話似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喉嚨裏隻是輕輕而短促的發出了一個“嗯”字音,然後就去端茶杯喝水。
看見廖英走出去了,而且外麵的門也被關上了,烏申勇又把廖英送來的計生局的報告看了看,心想,這個女人這是要對江雪下毒手呢。報告上的事情,可大可小,她以局黨組的名義,就很正式的了,無論怎樣,最後我這裏都要給她一個說法呀,這不是讓我為難嗎?處理人,這可是個麻煩事啊,不要說處理這些科級領導幹部,就是處理個村組幹部,有時候縣紀委都很為難。說情的都是一路一路的,誰都不好得罪。更何況是個現在在職的科級領導幹部,我這裏根本做不了主。
自己從市衛生局的一個科長下來,好不容易當了個副縣級領導幹部,這背後的付出有誰知道?雖然是紀委書記,是個得罪人的活路,但至少是上了台階的。這兩年,我可以說是萬事不得罪,盡量做好人,我可不願就在這麼個紀委書記、副縣級上呆一輩子呢,我還是想進步呢,如果得罪人多了,我有什麼好處?到最後,還不是都要在背後罵我,一旦有機會,我得罪的人還不是會反過來得罪我,這我烏申勇又不是瓜的。
還有,這個廖英早就耳聞不是個善茬。這次要搞整江雪,絕對不僅僅是找我們紀委一家,肯定還會去找組織部,找林一寬,就等她去找吧,看林一寬怎麼說了再說。哦,說不定還要去找更大的領導,甚至是去找縣委書記周博呢。
更讓人氣憤的是,我烏申勇到益昌縣都來了兩年了,就沒見你廖英有幾個時候是主動到我這裏來彙報過工作,平常為什麼沒有把我烏申勇想到?你不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紀委嘛。你不就是有個在市上當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弟弟嘛。現在,你想找幫手了,就想到我了,這樣的人也他媽的太現實了嘛。我憑什麼幫你?我不得罪你,但我也不會幫你。你就等著吧,我也就等著吧。
想到這,烏申勇鼻腔裏發出“哼”的一聲,順手就把文件往旁邊的抽屜裏一放,又拿出最近收集的民間段子欣賞了起來。
廖英一走出烏申勇的辦公室,當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她大大的出了口長氣,身子好像也輕鬆了許多。這時她才發覺,這縣紀委的走廊裏就沒有開燈,因為兩邊都是辦公室,所以光線十分的暗淡,暗淡到有時候看不清不遠處的人是誰。她抬頭看了眼這長長的走廊,太長了,心裏想道:
“以後還是少來這裏,這太讓人不舒服了。”
一邊想,一邊匆匆忙忙的往二樓的縣委組織部,去找部長林一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