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果當年沒有分家產,那現在……”
丁老在旁邊突然有感而發,看著汝窯無奈道:“兩大故宮相提並論,如果單純比較藏品數量,咱們故宮無疑完勝。可真比較精品的話,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當年溥儀雖為遜帝,但花銷派頭絲毫不差,400萬兩白銀很快敗光,開始入不敷出。隻能將故宮珍寶向中外銀行抵押貸款,結果難以贖回而大量流落海內外。”
“不光如此,他還有計劃地利用溥傑、溥佳每天下學出宮的機會,將宮中珍寶以賞賜名義帶出宮。僅1922年眾多國寶被分六批盜運出宮。”
“王羲之、王獻之父子的墨跡《曹娥碑》、《二謝帖》;鍾繇、懷素、歐陽詢、米芾、趙孟、董其昌等人的大量真跡;司馬光《資治通鑒》的原稿;宋馬遠的長江萬裏圖;甚至連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都沒有幸免於難。”
說到這裏老爺子痛心疾首,嗬斥道:“就連太監、大臣、宮女等也紛紛效仿,偷偷盜取寶貝,拿不走的就藏起來。當偷盜之事快要曝光時,居然喪心病狂的用一場大火將諸事化為灰燼。”
耿寶昌長歎口氣,他是事件的親曆者,最有發言權道:“寶島故宮之所以能跟咱們分庭抗禮,就是因為當年為保護文物不被戰爭洗禮,三次大規模南遷所致。”
“最大規模曆時8年,行程萬餘裏,運送文物的車輛人員艱難行走於蜀道之間。沿路敵機轟炸,遭遇匪類,不斷臨時更改行走路線和存放地點。最後以微小損失完成這場曆時長久,數量巨大的文物遷徙之路,被國內外人士稱為奇跡。”
“最後解放前夕,政府意識到大勢已去,下令當時故宮院長馬衡將文物運往金陵,再和金陵分院文物一起運往寶島。經過馬老的多方周旋和拖延,計劃才擱淺,京城文物最終保留至今。”
看似平淡無奇的言語中,魯善工能聽出當年千鈞一發的危機感,如果沒有愛過人士的舍生忘死,現在留下的說不定隻有空空如也的紫禁城。
“在滿洲當傀儡皇帝的溥儀計劃潛逃,隨身攜帶精心挑選出的57箱珍寶逃往通化大栗子溝,被老毛子軍隊俘獲。其中文物很多散失,清明上河圖就在其中,後來幾經波折才回到故宮。”
“其他因為來不及拿走而藏在小白樓的國寶,被一個名叫金香慧的偽滿洲執勤衛兵發現,引起眾人哄搶。不少書畫作品直接被撕成碎片,北宋大畫家李公麟的《三馬圖》被扯為三截。後來也是經過數次修複,才重現人間。”
“1945年是故宮文物流散的關鍵時刻,大量文物曾在街頭以麻袋論價,珍品多,價格便宜,被古玩界稱為東北貨。”
“當時一些投機商低價買入,然後賣給琉璃廠,成為暴發戶。”耿寶昌回憶道:“我還記得當年親眼見過的一件事,1963年4月,一個年輕人來到榮寶齋,用粗布包裹送來一堆破爛。”
“經專家拚接後,竟然明四家趙孟頫等人的國寶真跡37件,有些殘片與故宮所藏殘品正好吻合!”
“一年後又是這位青年,再次送來一堆破爛。經過整理,拚湊書畫殘卷20餘幅,每件國寶重器。可惜年輕人沒有留下姓名和地址,當榮寶齋赴東三省準備重金酬謝時,未能找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