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可以放陸劍鋒,那這次就讓他跟我們回去唄!“
陳紅霞心急難奈,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湊到大哥身邊,雙手搭在他肩頭跟他撒嬌。
“不行,我還要和領導請示,後天吧!後天你們來聽消息。”
陳致明看向丁茉莉,能多見她一次是一次,今天放了陸劍鋒,她還能再來嗎?
丁茉莉低下頭,她實在不想再來一次,天寒地凍不說,她不想再看到陳致明別有心思的眼神。
“哥,幫幫忙,從屯子到縣裏有多遠你知道,天冷路滑來一次不容易,要是可以,就讓陸劍鋒跟我們回去吧!”
陳致遠看到丁茉莉為難的樣子,就站起來對大哥說,他就納悶的,屁大的事,怎麼弄的這麼嚴?
“致遠,我們的工作你不了解,你大哥就是普通的辦事人員,有什麼權利放人?”
陳致明看向弟弟,心裏多少有些抵觸,這些年他沒少惹禍,哪一次,不是他跟在他屁股後麵幫他解決?
現在他怎麼還覺得理所應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縣裏有多難?
“致明,我去求求爸爸,看看今天能不能放了那個陸劍鋒,要是可以,就別讓二弟再跑一次。”
童麗雅看了陳致明一眼,差不多得了,據她所知,陸劍鋒本來就是要放了的,丁茉莉和楊國棟已經沒事了,扣著人沒有任何意義。
若不是大雪封山,早就讓他們村裏來人接走了,她不明白陳致明為什麼要多加阻攔?
陳致明皺眉看了童麗雅一眼,對她的自以為是很反感,男人說話有她什麼事?
童麗雅裝作沒看到,這時候家人的支持很重要。
“那可太好了,嫂子我以茶代酒謝謝您,我大哥找你是福氣。”
陳致遠聽了開心的大笑,舉起茶杯爽快的跟她道謝。
“沒喝酒就多了。”
陳致明不滿的瞪著弟弟,還沒怎麼著就把自己賣了,這個弟弟他算是白疼了。
就這樣吃完飯,童麗雅死活拒絕陳致遠算賬,她現在心花怒放,笑嗬嗬的付了錢,帶著大家回到革委會。
她也是風風火火的性格,回去就找她爹,很快就把陸劍鋒放了,陳致明此時隻能幹瞪眼,若再出口阻攔,反倒顯得是他故意在卡著。
陸劍鋒被放出來時,人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這些天,他每天隻能喝到一點稀粥,他快餓死了。
這還不算最慘,關押他的地方就是馬圈,四下透風,他手腳全都凍壞了,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看到丁茉莉他們,他的眼淚瞬間掉落,抽抽搭搭的哭的很傷心。
“陸劍鋒,這是你爸爸帶給你的棉褲,你去裏麵換上吧!”
看到他流淚,丁茉莉心裏也不好受,那麼英俊的男人,幾天不見像個要飯的,頭發凍成綹,胡子老長,早已沒了往日的儒雅。
“陸劍鋒......”
陳紅霞顫顫的喊了一聲,這還是那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嗎?這滿身臭味,胡子拉碴的男人,哪裏有往日的風采?
“嗯,謝謝你們。”
陸劍鋒艱難的開口,因為寒冷,他幾乎張不開嘴,火爐一烤,他覺得自己又活了。
“我幫你。”
陳致遠看到好好的男人被折磨成這樣,急忙過去扶住他,拿著棉褲陪進了裏屋。
陳致明悶聲站在一邊,眼神陰鷙的看著陸劍鋒,按他的心思不願意放了他。
妹妹對他存了不該存的心思,隻有毀了陸劍鋒才能保住紅霞。
可現在一切都不受他控製了,這種失控讓他生氣,他就喜歡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人都跟著他的指揮棒轉。
“茉莉姐,那是陸劍鋒嗎?怎麼瘦的那麼可憐?”
陳紅霞怯聲問丁茉莉,水眸中的淚被她強忍著,她夢到他幾次,他都是神采奕奕,現實跟夢境的差別真大。
“唉,可憐,紅霞,人和鬼的區別很簡單,隻是一口氣罷了,有這口氣在,你就是人,反之你就是鬼。”
丁茉莉在感慨陸劍鋒殘酷的遭遇同時,也在感慨自己的命運。
她本是死了的人,卻因為不甘心,被送回來,有了這口氣,她再次為人。
“茉莉姐,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陳紅霞詫異的看著丁茉莉,對她這番高深的談話,很不理解。
“不懂才好,不懂你就是幸福的。”
丁茉莉看向她,現在她正是對生活充滿憧憬,不知人間疾苦的年齡,沒有煩惱,沒有憂愁,這樣多好。
“哦!”
陳紅霞低低的應了一聲,她看向裏屋,心思早就飛到陸劍鋒身上了。
“紅霞,茉莉姐答應要幫你織毛衣,趁他們換衣服,我帶你去供銷社挑毛線,這樣不耽誤時間。”
丁茉莉想到自己答應她的事情,笑著拉起陳紅霞的小手,感歎陳致遠把妹妹保護的很好,這小手細皮嫩肉,根本就沒幹過多少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