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鞭子她到現在還記得,太疼了,回家就給兒子一頓大耳雷子,生氣他看著別人打他娘,竟然做縮頭烏龜?
因為害怕被陳致遠看到,馬春花跑的就有點急,一沒留神,被地上的冰溜子滑了個大跟頭,捂著腰哼哼唧唧的起不來。
“嬸子,你這是怎麼了?”
張八一正好路過,忙過去把她扶起來。
“哎呀,還不是被二毛驢嚇得。”
馬春花疼的呲牙咧嘴,捂著腰站起來,把自己摔倒的事情賴在陳致遠身上。
“致遠,你回來了。”
張八一順著馬春花的目光望過去,看到陳致遠戴著大狗皮帽子,趕著毛驢車回來了,急忙迎過去。
“呀,八一哥,你回來了?也怨我,怎麼都忘了去醫院看看?”
看到八一哥,陳致遠才想起來李梅還住著院,他把她們送到醫院,都沒說過去看一眼,實在有些過分。
“你是誰啊!靠山屯一霸,你會去看誰?”
馬春花嘴欠兒,撇著嘴冷嘲熱諷,陳致遠瞪了她一眼,這娘們記吃不記打,跟她一樣的,得氣死。
“沒事了,李梅就是磕破了頭,第二天早上我們就回家了。”
張八一苦笑一下,新婚之夜在醫院中度過的也隻有他一個了,而且從醫院回來,李梅借口頭疼,不讓他碰身子,他可是過著有媳婦的光棍日子。
“哦,那就算了,那我先回家,等下你來我家吃飯,咱們再細聊。”
陳致遠著急回家看母親,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家,這突然離開兩天,心裏怪惦記的。
“行啊!”
張八一點頭答應,馬春花聽到吃,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耷拉膀子。
就陳致遠這脾氣,她去了也沒有好果子,再說在婚禮上都鬧翻了,她去了,老陳婆子也不會給她好臉,更別說好吃的。
陳致遠懶得看她,趕著毛驢朝家裏走,頗有些歸心似箭。
不過他隻想看母親,對那個大哥,他真的不想見,在看到麗雅姐有多慘之後,他對哥哥就有意見。
毛驢車剛往門裏進,他就聽到大黃歡快的叫聲,它像是能聽出是陳致遠的腳步聲似的,尾巴搖的快斷了。
“哈哈,大黃,想我了。”
陳致遠蹦下毛驢車,跑過去摸著大黃的頭,跟它鬧到一起。
“給你,好吃的。”
陳致遠把帶來的一塊骨頭扔給它,看著大黃咬著尾巴把骨頭叼進窩裏,他才笑著拍拍手站起來。
“致遠回來了。”
陳母聽到聲音就跑出來,二兒子一走,把她的心都帶走了,家裏家外再也沒有一個真心疼她的人。
陳紅霞照例日上三杆才起來,跟她男人陸劍鋒新婚第二天早上就鬧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個陸劍鋒,一天天沉個臉,像是誰欠他錢似的,做好飯他第一個就坐到桌上,大嘴馬哈,誰都不讓,比誰都能吃。
吃飽了就上炕躺著,這幾天都這樣,新姑爺,她也不好意思說,隻能幹生悶氣。
大兒子一天天抱著本書看,吃飯都得五請六請的,更別說幫她幹活了,一天天把她累的,腰酸腿疼。
致遠在家的時候,每天都早早起來,給她點灶坑,所有的力氣活都不讓她碰,包括屋裏的掃地,晚上還給她端來一盆洗腳水,老大致明,你照顧他還差不多,等著他來伺候你---難。
現在跟致遠在的時候一比,簡直是天地差別,她的心酸還不能跟人說,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突然看到二兒子,她幾乎忍不住掉下眼了,就像是總算有人能傾聽她說話,心裏的委屈,也總算找到一個訴說的人。
“媽,我回來看你了,今天小年,我給你買了些肉,咱們包餃子吃。”
陳致遠看到母親,當即就燦爛的笑了,一邊往車下倒騰東西,一邊跟她說話。
“茉莉呢?”
對婚禮上媳婦擋在自己前麵和馬春花對上的場麵,陳母很感謝,女兒和女婿,大兒子都在,隻有她一個人最先站出來說話。
“媽,她在城裏沒回來。”
陳致遠猶豫一下,沒有把童麗雅的事情說出來,他怕把媽氣壞了。
可他不想說,陳致明卻是個不怕事大的主,倚在門口看著弟弟,那眼神冰冷的比這臘月的雪都凍人。
“人家怎麼看得上咱們這個窮家,住在城裏誰願意回農村?”
“就是,連過小年都不回來,媽,您這兒媳婦娶的,門都不蹬。”
陳紅霞聽到動靜也趕緊跑出來,她知道二哥回來絕對不會空著手,肯定會買好吃的,又能打牙祭了。
當聽到大哥的話後,她當然跟著踩丁茉莉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