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文推薦(正文無關)(2 / 3)

陸晨曦抽了口氣,捂著紅腫的額頭艱難地爬起來。眼睛因為疼痛泛起了水花。她默默地遠離籃球場,坐在角落裏,低著頭,愣愣地盯著地麵,然後,幾滴淚滴落在地上,暈染開來。陸晨曦笑著抹掉眼淚嘟嚷著,“這有什麼的,隻不過是一點小傷嘛!哭也太丟臉了!”

“你沒死掉吧!雜蟲”淩子珊高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這是什麼表情?難看死了!身為本小姐的跟班,你真是弱畢了!丟人!”“子珊!你是有把我當成朋友的,對吧!”陸晨曦抬頭,直直地看著淩子珊,有些期待地問。淩子珊驚愕地瞪大眼,然後白了她一眼,“白癡”撩了撩昨天剛做的頭發,“本小姐怎麼可能與窮酸的雜蟲做朋友?”陸晨曦有些失望的再次低下頭。也對,像子珊這種公主肯定是不會喜歡如此不堪又懦弱的自己。“你小心……”陸晨曦猶豫了很久,始終無法對淩子珊說出安茜的事情,說了她也不會相信吧。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在挑撥離間,因此而更加討厭自己。“沒事就給我起來,我渴了!去給我買杯奶茶,記得要加熱!”淩子珊皺眉,精致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不滿,“要快點!真是的,躲這麼遠幹什麼?”“啊啊啊啊,子珊!我也要我也要!”裴娜娜尖叫著跳過來,卻是不敢往淩子珊身上撲。淩子珊挑眉看向陸晨曦,將錢遞給她,“諾,買四份吧!”安茜亦步亦趨的跟在裴娜娜身後過來,步履嫻靜優雅,卻有一種不和諧之感——她似乎是在刻意地模仿淩子珊的一舉一動。熟不知淩子珊的高貴、優雅、驕傲已經刻到骨子裏了!而她隻不過是浮於表麵,披了一層皮,反而有種不倫不類之感!安茜溫柔的對淩子珊笑笑,“子珊,我就不要了!”“哼!”淩子珊雙手環胸,神色傲然,“你以為本小姐會收回送出去的東西嗎?”安茜溫柔的表情凝固了,雖然心裏恨不得把淩子珊高傲的臉撕下來,表麵上卻不得不一副不介意的表情,笑的溫柔又無辜,“還不快去!”惱怒中的她把槍口對準了陸晨曦。

“哦,好”陸晨曦逆來順受地接過錢走遠。

一天的課程結束後,陸晨曦扶著自行車走在路燈下,背影孤單而寂寥。因為肥胖,自行車總是爆胎,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這次又要十點半才能到家吧!陸晨曦壓下惡心欲吐的感覺,有些頭暈的想著。

吉隆小鎮一入冬便是極寒冷的,仿佛連呼出來的氣都要凝結成冰。霜月高掛在暗沉如裹屍布的天際,把這寒冷夜晚襯得更加寒冷。  陸晨曦哆哆嗦嗦地走著,走一會兒,換一隻手扶車,往手心呼一口熱氣。即使這樣,她也滿足地舒展開眉宇,燦爛的笑了,於是被肥肉擠成縫的眼睛更加看不清楚了。一個人待著的陸晨曦總是單純的快樂著,她幻想自己考上大學以後,離吉隆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來。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她卑微不堪的過去,她可以得到永久的自由。此時的陸晨曦沒有他人眼中的陰沉,她含著對未來的希望,在這寒冷的大街上前行著。

吉隆小鎮有一條古老的弄堂小巷,彎彎繞繞,如同迷宮般錯落分布著。於是這裏便成了不良少年最喜愛的場所。久而久之,這裏聚集了來自各個學校的不良少年。他們創了幾個幫派,幻想著自己的江湖夢。成天在這裏打群架,搶地盤,甚至向他人索要保護費。小巷的居民向城管舉報了很多次,也都不了了之——那些不良少年總能在關鍵時刻收到消息跑掉,安分了幾天後,又故態複萌。  陸晨曦為了繞近路早點回家,隻好選擇穿過這條小巷。小巷內沒有路燈,陰森森的。曾經走過幾次的陸晨曦給自己打打氣,從書包裏拿出手電筒,打開。她放輕了腳步,神經蹦得緊緊的。額頭上因為緊張滲出了絲絲冷汗。“唔”一道微弱的悶哼聲從角落裏穿來。陸晨曦嚇得手一顫,沒有扶穩車子。“砰”自行車摔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巷內格外刺耳。

陸晨曦的心砰砰直跳,她咽了咽口水,肥厚的嘴唇顫動著。剛才那個聲音……是有人受傷了吧!要不要多管閑事?這樣想著,有些暈弦的頭更加劇烈地抽痛了。算了,這麼冷的天把一個受傷的人在扔在這裏不太好。陸晨曦使勁晃了晃頭,遲疑地向那一團黑影挪去。她有些糾結地伸出手,想扶起那個人。那個人似有所覺,猛地掙開眼,快速的抓住她的手。即使很虛弱,她手下的力氣也絲毫沒有放鬆。她死死盯著陸晨曦,眼中閃著野獸般凶狠的光。陸晨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卻發現她的手緊緊地被那個人抓在手裏,掙脫不開絲毫。咦?陸晨曦有些驚奇,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嗎?從來沒有被人盯這麼久的陸晨曦臉色微紅地撇開頭,懦懦地說,“我隻是想救你!我不會傷害你的!”她還是死死盯著陸晨曦,手下的力氣亦沒有放鬆過。  陸晨曦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她對人抱有這麼重的戒心,凶狠地豎起渾身的尖刺,不讓人靠近。她也沒有想到,在後來無數個日日夜夜,她們會一起痛哭一起歡笑,在對方受傷的時候陪著對方一起買醉。目睹對方所有的辛酸與狼狽。她們會彼此安慰,聊盡心事,像個瘋子一樣咒罵著這個不公的世界。蘇琳琅說:我們真他媽的就像狗一樣活著!

那個人就這麼一直抓著她,直至暈倒。陸晨曦揉了揉傷上加傷的手腕,吃力地背起她。少女剛剛發育,綿軟的兩團印在她背上。這讓陸晨曦有些不自在地扭扭身子,耳根漸漸染上殷紅。  陸晨曦一隻手托著少女,另一隻手扶著自行車,有些艱難地離開小巷。  將少女送到附近的小診所後,陸晨曦急急忙忙地跑著回家。那個人一定回來了,再不回去,一定會被狠狠揍一頓的!  “臭丫頭,拖到哪鬼混去了?還知道回來啊!”陸晨曦剛一進門,一個酒瓶就迎頭砸來。陸晨曦一個側身,熟練的躲開。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濃烈的酒香溢散開來。“對不起!”陸晨曦縮在一邊,聲音因為害怕有些顫抖。她試圖對喝得醉醺醺的陸建軍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車壞了!”“臭丫頭!”陸建軍打了個酒嗝,“天天車子都壞,你當你老子我傻呀。你是不是想騙老子的錢?算了,今天手氣好,贏了幾把,老子高興,就不和你計較了!快去,給老子和幾位叔整點下酒菜!”他迷糊地眯眯眼,晃悠悠地回到餐桌,“來,劉兄弟!咱哥倆再喝點!我家臭丫頭別的不行,就這做菜的手藝還湊合,千萬別客氣!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好說,好說”客廳裏頓時又喧鬧起來。陸晨曦咬咬唇,鑽進廚房炒了三個菜端出來。  這時已經十二點了。  “爸!”陸晨曦猶豫了很久,一狠心地說了出來,“很晚了,小毅他要睡覺了,明天,明天我們還要上課!”這話一出,熱鬧的氛圍瞬間冷場。幾位叔叔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不愉,被稱為劉兄弟的男人眯起眼,斂住眼底的精光,“是啊,陸兄弟!你家的孩子明天還得上學呢,不如今天咱們就散了吧!”“別介!”陸建軍沒忍住滿腔的怒氣,一腳踹在陸晨曦的肚子上,“小孩子不懂事,不說好了不醉不歸的嗎?那事可不能因此黃了,咱兄弟倆多少年的交情了?”說完他惡狠狠地瞪著陸晨曦,“臭丫頭,給我滾回你房間去!省得你個賠錢貨斷了老子的財路!”陸晨曦痛得直冒冷汗,站都站不住了,她捂住肚子,慢慢蹲下,“嘶”姓劉的男人一愣,顯然沒想到陸建軍對自己的親閨女也這麼狠,當下也不好再開口,隻得沉默地喝著酒。“臭丫頭,裝死呢你?”陸建軍不滿的皺眉,抓住陸晨曦的頭發就往房間拖。  “姓陸的!”起來上廁所的陸媽媽見此情景,一個怒吼,“你當你閨女是畜生還是咋地!打成這樣,你以為醫藥費不用錢哪!”“臭婆娘你懂什麼?”陸建軍不屑的鬆開手,“走開走開。省得礙眼!”“死丫頭!死丫頭!”雖說陸媽媽平日對陸晨曦刻薄了點,但終究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還是有些心軟的。陸媽媽一邊抱怨陸晨曦重死人了,一邊把她扶回了房間,“好好休息,沒事別去招惹你爸!”丟下這句話後,陸媽媽打著哈欠回房了。  門關上後,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陸晨曦把自己縮進被子裏,強忍著痛與委屈,不讓自己哭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做錯了什麼?

“出去”淩家大宅最偏僻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怒吼,打破了夜的寂靜,“我說了我不想吃!你們是不是耳朵聾了?給我出去!”緊接著的便是物體被砸在地上的聲音。淩家老仆李嫂捂著被砸出血來的額頭從陰暗的房間內退出來。她有些擔憂地開口,“大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麼吃得消哦!”其他的仆人遠遠的看著。事實上,除了從小看著那位長大的李嫂,誰都不想去觸那位的黴頭。“滾”裏麵再次傳來那位歇斯底裏的尖叫。  “李嫂,她又怎麼了?”本來在琴房練琴的淩子珊被這巨大的吵鬧聲吸引而來。她皺眉,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和隱隱的不耐煩,“姐姐還不肯吃東西嗎?”“二小姐!”李嫂見到淩子珊,慈愛的笑笑,“吵到你了嗎?”“沒有”淩子珊舒展開眉宇,即使再怎麼囂張,她在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李嫂麵前還是有所收斂的。“我來吧!”淩子珊接過仆人新做好的飯菜,想了想,又把頭發鬆開、妝容弄花。讓自己看起來憔悴狼狽很多,盡量不要刺激到敏感偏激的姐姐。很難想象一向不可一世的淩子珊也會有向人示弱的一天。  做完這些,她敲敲門,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姐姐,我進來了!”“你來幹什麼?”房間裏僅僅開了盞台燈,窗戶被簾子掩得死死的,沒有一絲光可以照射進來。少女背對著淩子珊坐在輪椅上,披頭散發。四周盡是破碎的物品,“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姐姐,我沒這個意思!你為什麼總是扭曲我的好意?”淩子珊眼中浮現慍怒,手死死抓著托盤。“是嗎?”少女轉動著輪椅轉過身,幽深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對上淩子珊。  “姐姐!”淩子珊呼出口氣,用自己生平最大的耐心說,“吃點東西吧!”“不用了!”淩子鈺那張和淩子珊一模一樣的臉上浮現冰冷的笑意,她微微側過頭,遮住半張臉的劉海向另一邊撇開。因為長久不見光,淩子鈺的臉色慘白得有些可怕。右臉頰那條貫穿臉部的淡紅色疤痕也因此暴露在空氣中。她撫摸上眼角的淚痣,仿佛情人間般低語“淩子珊,我們是雙生子啊!連這顆淚痣都長在一樣的位置!可是”她狠狠的看著淩子珊,嘶吼出聲,帶著破碎的絕望與痛楚,“當年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為什麼不是你?”“姐姐,你還要因為這點來傷害你的家人多久?”淩子珊因為淩子鈺的話,臉色開始蒼白起來,她“砰”地放下托盤,“你以為你變成這樣,我心裏很痛快嗎?你以為你這樣折磨的是誰?我們不是姐妹嗎?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回到從前?”“回不去了!”淩子鈺詭異地大笑,眼中漸漸染上病態的瘋狂,“回不去了!除非你代替我坐這張輪椅,代替我頂著這幅陋顏,代替我成為一個殘廢!”  “瘋子!”  “你們又在吵什麼?”淩父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淩子珊轉身,“爸爸!”淩父夾著一根香煙吞雲吐霧,煙霧繚繞間,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子珊,不要練琴了,今天就到這!去睡吧”“好”淩子珊勉強地笑笑,然後優雅地走出房間。淩父這才看向自己的大女兒,歎氣,當年驚才絕豔的孩子終究是毀了。“怎麼?”淩子鈺梳理著頭發,重新遮住那條疤痕,“爸爸你也討厭我了嗎?你想拋棄我對不對?”說到這,她又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淩父頭痛地揉揉太陽穴,見香煙快要燃盡了。他急忙擰滅煙頭。他想他是不是該帶大女兒去看看心理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