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媽被爸爸害死了(1 / 1)

我叫翠翠,鳳凰縣人。我不是《邊城》裏的翠翠,卻和她一樣成長在鳳凰城,但是不是那個被人們所熟悉的鳳凰。它對於我來說隻不過是那個的很多的擁有很多美好東西的縣城。在我初中以前,我隻有在過年的時候可以跟著媽媽去鎮上小姨家拜年才可以見到那個被大家炒的火熱的旅遊勝地。看見許多的不同的人在小姨家的小客棧裏來來往往。

我爸爸是一個一文不值的老師,他一直把他的夢想講給我聽,我卻在時常懷疑它的存在。那年作為知青下鄉的他,用滿腹的浪漫情懷吸引了我媽媽,而我媽媽的純潔天真滿足他對佳人的定義。一直聽媽媽說著他們那時候純良故事的我,卻隻是覺得,爸爸為我取名為翠翠也不過是滿足他的那一份雪月風花的夢罷了。

那時候的愛情和,純潔得不容許一點瑕疵,自負的爸爸把自己的夢想紮根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放棄了回城的機會卻為此跟爺爺鬧翻了天。直到我出生過後半年,爺爺才來信索要了一張照片。為了這張照片爸爸特地在學校請了一天的假,抱著我走了三四個小時去了鳳凰拍了寄了回去。從那以後的每年春節我都會拍一張照片,那種用劣質的口紅點一粒在眉心,穿著很奇怪的衣服,故意的誇大的笑容的照片,然後給爺爺寄回去。我一直在想,願意這樣子費力討好一個跟我沒有什麼關係的老人家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隻字片語的道歉呢?

爸爸曾經是複旦的高材生,跟爺爺鬧翻過後爺爺斷了所有的對他的支持,包括錢。清貧的日子媽媽從來沒有覺得苦過,她一直都在跟我說她不知道有多幸福,遇見這樣一個傾生所愛的人。可是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幸福,因為從我懂事起就是媽媽在照顧爸爸,所有的事情。我不喜歡我爸爸,除了他那一屋子的書。

媽媽去世那年剛是我小學畢業那一年的五月,因為胃癌。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生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死活不肯做手術,我更加不知道為什麼我爸爸會同意她任性的選擇自殺。放學回家看見媽媽躺在床上,穿著平時她最喜歡的那件衣服。她以前總說這件衣服是爸爸在結婚後買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可是那麼漂亮溫柔的媽媽我卻怎麼都叫不醒了,不管我怎麼哭,她都不會像以前那樣笑話我說,我們家翠翠哭起來可真不好看。

爸爸那天喝了很多酒,然後遞給我一封信,說是媽媽留給我的。他對我冷淡到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越長大越發現爸爸跟我的疏遠,對他的容忍在那一刻竟然有些不可附加。原本我就隻剩下媽媽的愛了,媽媽病了,他居然不給媽媽治病,反而任由媽媽自殺。是不是因為他的無能讓他沒辦法把媽媽送到醫院,那麼媽媽一直說的他愛她的那些故事算什麼?喝醉了過後還不是要我給收拾爛攤子。我拽著那封信,不敢看也不想看,任性的抱怨媽媽就這樣拋棄我。她愛的人放棄她的生命,她便放棄她的生命,何其愚鈍。

那天晚上我離家出走,一個人走了一個晚上到了鎮上的小姨家。那時候真是人小不知道害怕嗬,隻是一路上拽著媽媽的那封信,仿佛那樣就有了勇氣,可以做任何事了。那時候小姨家的客棧還很小,但是絲毫不影響生意,我走到小姨家的時候店裏還有許多人在大堂裏喝酒玩笑,然後就突然看見一個淚流滿麵的小女生闖了進來,隻大叫著“小姨,媽媽死了!媽媽被爸爸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