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聽見這個聲音微微一愣,緊接著對方就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刀刃,直接伸手抱住了南惜的腰部,身形一轉,改變了兩人的位置,將南惜抵在牆上。
靳深微微低著頭,嘴角帶著一絲淺笑,眼睛裏也染上了笑意,看著南惜的樣子半點不像雜誌上描述的冷酷桀驁,反而像個臭不要臉的流氓頭子。
“媳婦,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他低下頭要去親南惜,還沒等碰到南惜的臉,動作就被迫停了下來。
南惜頂了一下手裏的匕首,刀刃稍稍陷入他的皮膚之中。“誰是你媳婦!”
“你啊。”靳深低頭看了看牢牢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果刀,笑著道:“這麼熱情的迎接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
南惜懶得和他開玩笑,直接把他推開。“怎麼會是你?”
靳深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你前兩天遭到了暗殺?”
南惜瞥了他一眼,直接道:“沒錯。”
她靠近靳深,早就想要問問跟在她旁邊的幾個保鏢是怎麼回事,直接道:“告訴你那些保鏢,要是沒能力保護我,就閃遠一點,區區幾個殺手,自己還能應付,有時候人多了,隻會礙手礙腳。”
南惜是打定了注意要將這次暗殺的幕後黑手抓回來,要是那幾個保鏢一直在周圍晃來晃去,難免打草驚蛇,況且對方既然是衝著自己來的,那當然就自己來對付,她想要親自把人抓住。
靳深臉上的淡笑斂去了,變得嚴肅了幾分。
“我已經讓他們領罰了,既然已經失誤了一次,就不會讓他們再出現在你麵前。”
靳深嚴肅地說道,隻不過他此時還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不用別人來保護,他自己來就好,
南惜並不知道,終於稍稍有些滿意地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旋即,她又很快想起了豆包,皺眉道:“你看到豆包了嗎?”
話才問完,門就被人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媽咪?”
豆包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出門了一趟,這裏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眼前的客廳裏躺著一個人,周圍都是血跡。
他小臉一緊,緊張地走了進來,擔心南惜會出事。
南惜聽見她的聲音迅速回過頭,看到豆包好端端地站在門口,丟下手中的水果刀馬上跑了過去,把他身上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
“豆包,你沒事吧?”
豆包疑惑地搖頭。“我沒事,媽咪,你呢?你沒受傷吧?這是怎麼回事?”
南惜鬆了一口氣。“我沒事,隻不過遇到了一頭蠢豬,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我不是讓你在家裏等我嗎?你怎麼出去了?”
南惜這句話沒有責罵的意思,心裏反而還有些慶幸,還好豆包出門了,不然陳勇安進來的時候遇到了豆包,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在南惜心中,豆包的安全必須放在首位的,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我練習室回來的時候,這個人就躲在家裏,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害我擔心了好久。”南惜歎了一口氣,想起剛才豆包不知所蹤,她的心都一直提著,要是再找不到人,差點就要動用楚家的勢力了。
豆包一聽,小臉都皺了起來,滿是愧疚。
“媽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去的。”
“不,不怪你。”
豆包低著頭,圓圓的小臉上滿是自責。南惜心疼地一把將他抱住,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靳深在旁邊聽了南惜的話,幽深的目光掃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地上還有不少血跡,那人的手被洞穿,就算昏迷了也還在不斷往外流血,很快就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泊,很顯然,南惜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拷問過了。
看著那人倒在血中,靳深眼中卻沒有一絲同情。
“同謀問出來了?和之前的暗殺無關?”
南惜抬頭看了陳勇安一眼,撇嘴道:“不是殺手那邊的人,這幾天有人故意來找茬,小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南惜沒有打算把陳勇安那些齷齪的計劃告訴靳深,一是她說起來都覺得惡心,二是覺得沒必要告訴靳深。
靳深點點頭,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這人還有些眼熟,似乎是某位高官,滿臉的油光怎麼看怎麼礙眼。
媳婦家的地板也是你能躺的?還弄髒了!
罪無可恕!
“我把他丟出去。”靳深道。
“嗯。”南惜無所謂地點了一下頭。
陳勇安身體十分臃腫,尤其是現在昏迷,更是難以搬動,既然有個免費的勞動力,南惜沒有不用的道理,反正想要知道的都已經問出來了。
靳深毫不客氣地將人提了起來,扯著他的手臂往外拖,像是在拖一袋垃圾,休閑西裝之下的肌肉微微隆起,巨大的力氣讓他的動作十分輕鬆,麵無表情地拖著人走到門口。
他真的是把人丟了出去,站在門口用力一扯,還在昏迷的陳勇安就被他甩了出去,跟個垃圾袋一樣摔在外麵的地上,發出“嘭”的一聲,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能醒過來。
清脆的聲音突然在腳邊響起。
靳深低頭一看,地上有個很小的棕色小瓶子,似乎是剛才丟人的時候從陳勇安身上掉出來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見了瓶子上麵的幾個字,瞳孔驟然緊縮,臉色也瞬間冷硬下來,再次抬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陳勇安時,他眼睛裏麵多了一分凶光。
他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陳勇安,一字一頓地開口:“把他帶回去,明天我親自來審問。”
靳深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藏著幾欲爆發的暴戾,把黑暗中隨時待命的幾個人嚇得心驚肉跳。
靳少的意思是要親自審問?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眼睛裏都帶著驚恐。
上一次靳少說要親自審問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七年前企業中一個高管見靳少年紀小,勾結對頭公司,想要搞垮靳氏企業。
靳深當時還不到二十歲,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親自去把他抓了起來,也說是要親自審問,可是從那兒之後,那個高管就從世界上消失了,再沒有人能找到他的行蹤。
聽那段時間守在審問室外麵的兄弟說,那段時間審問室裏無論白天黑夜,都能聽到一個男人淒厲的哭喊聲,就算是沒有親眼看到,光是聽著聲音,他們這群手上沾著幾條命的人也十分膽寒。
究竟是什麼樣的折磨,才能讓一個男人發出這樣的慘叫?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半個月,後來裏麵的人就消失了。那些在外麵守了半個月的保鏢,後來隔了很久,才終於恢複過來,每次看到靳少都在發抖,似乎是當初的狠厲在他們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靳深下了命令,轉身就關上了門。下一瞬,幾個黑影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扛起地上的人,一轉眼又消失了。
地上都是血跡,從客廳一直延伸到門口,鼻尖都是令人不滿的血腥味。
靳深皺起眉,拿出電話讓助理重新訂了一棟別墅讓南惜搬過去。
南惜沒有拒絕,這裏的血腥味這麼大,要清理也很難,就算擦幹淨了也會留下味道,她也不想虐待自己的鼻子,就帶著東西搬走了。
豆包一直心事重重,搬到新的別墅後就抱著自己的東西鑽進了書房裏,南惜怎麼叫也不出來。
靳深看著她擔心的樣子,抱手靠在牆上笑道:“他可能在準備你的禮物呢,別打擾他了。”
南惜一聽,轉過頭道:“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遇上豆包的?而且你來這兒幹嘛?”
“如果豆包想要告訴你,我想他會自己開口的。”靳深站直了身體,似笑非笑地看著南惜道:“我想你了,不能來看看你?”
南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已經看了十五分鍾了,看夠了?”
靳深搖頭。“沒看夠。”
“你!”南惜倏地瞪大眼睛,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靳深看到她的樣子,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也幫你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了,你給我倒杯水如何?”
他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一行字:你要是不給我倒水,我就不走了。
南惜道:“哦?你幫我解決了什麼大麻煩?我怎麼記得,昨天的殺手是我自己抓住的,今天的陳勇安,你來的時候,他也已經被我打昏,你說說你幫我做了什麼?”
靳深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確實沒幫南惜做什麼。
自己的能力都被媳婦質疑了,這可怎麼辦?
他絞盡腦汁,最後才道:“我幫你把陳勇安丟出去了。”
雖然是個體力活,但也是幫忙!靳少覺得臉皮該厚的時候就得厚起來,不然媳婦遲早要跑了。
南惜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給氣笑了,直接走到冰箱麵前。
不就是一杯水嗎?反正喝的也不是她家的水。
打開冰箱,裏麵放著很多事物,南惜的手指依次在果汁,可樂,牛奶和純淨水上劃過,看到放在中間的純牛奶,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捉弄的笑意,把牛奶了出來,毫不客氣地給他倒了一大杯。
“喝吧,別說我連杯水都不給你。”
靳深滿心期待地跟過來,看著眼前滿滿一杯的牛奶,臉色有些僵硬。
“這是水?”
“牛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喝這個還能長身體。”
南惜的語氣一本正經,但臉上卻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豆包也不喜歡喝牛奶,每次都要南惜用盡十八般武藝,他才跟喝藥一樣喝下去。南惜剛才就是想起來了豆包喝牛奶的樣子,心裏想,靳深都這麼大了,應該也不喜歡和牛奶吧?
她心思一動,就給他倒了一杯,此時看到靳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笑得十分得意。
“你快喝啊,我的一番好意,你不是自己說要喝的嗎?”
靳深皺了一下眉,他不喜歡喝牛奶,並不是因為他已經長大了,而是從小就不喜歡牛奶的味道,從小到大,還沒有幾個人敢威脅他讓他喝牛奶的。
眼前的南惜就算一個。
不過他隻是猶豫了一秒,就接過了那杯牛奶,一仰頭,跟喝藥似的灌了進去。
冰鎮過牛奶十分涼爽,奶味很濃,裏麵富含大量的營養,如果是喜歡喝牛奶的人一定很喜歡,隻不過靳深不喜歡的就是這股味道!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一口氣直接把整杯牛奶都喝完了,把空杯子放在桌上,就跟完成了一個任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