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點頭搗蒜,“下次還可以再低聲下氣一些……”韓氏的老板娘啊!
坐在計程車裏的江依依,通過鏡子看到自己一張臉。一頭黑色的發垂肩散著,膚色蒼白透著一點運動過後的粉色,整張臉比起五年前去掉十分稚氣,更添十分成熟,十分美感。除去身上厚重的衣服,二十三歲的她穿上牛仔褲T恤,混入人群裏亦像個百分百的大學生。可是神情真是蒼桑得可怕,沒有半點同齡人的青春活潑。
想起五年前的自己,那會談天說笑好像什麼都不怕,因為沒有經曆過什麼挫折災難,那時候穿著簡單的紡紗裙,兩隻眼睛笑起來微眯,像個無憂無慮的乖乖公主。
幾年的時間,將一個人的命運顛倒得一百八十度,她不僅隻身一人帶著孩子扮演單身媽的角色,還要和前夫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事情演變如此,能怪誰?他沒有強娶強求她,是她心甘情願嫁給他,他沒有要求她生孩子,也是她自願生下孩子……怪隻怪她心裏還殘忍的那點念想,要是當初扼殺得幹脆,就不會生出這些是非。
而隻要和韓有曦聯係在一起的事情,自然大街小巷人人得知,江依依這個名字至少韓有曦身邊的人都不會不認識,不僅是他的前妻,還生下一個四歲孩子,僅僅是這兩項紀錄就可以讓她以後斷了結婚的念頭,想來現在隻要是男人就會對她退避三裏。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工作,沒有家庭,除了孩子她什麼都沒有。
韓有曦隻手撐天,什麼都不缺,那樣極品好看的男人更是有數之不盡的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就算不以結婚為前提,他繼續做黃金單身漢,她想那些女人也是願意的,他還有婚約了,又為什麼非要和她爭孩子?
正想著時,車子已經到了別墅門口,她下車給了錢,定定站在別墅前。
心裏總有些忐忑,半年前她是被強迫住進這裏麵,自己又不得不親自送上門,天曉得他還不會拿更多難聽的話難為她,但這些已經不重要,隻要寶寶能平安無事的回到她身邊,什麼都不重要,不過是再被他侮辱一次,要是他心情能好些,就隨他吧。已經無所謂了,她隻要孩子……
鼓足了勇氣伸手探到鑰匙開門進去,靜靜走過小路,推開進入大廳的門。
別墅清靜得沒有半點聲響,隱約還能聽到鞋板著地的聲音,就在她以為韓有曦也不在這裏時,瞬時卻尋到倒在沙發上的身。韓有曦長得好看是公認的事實,而他身上的那種風神氣度,隻一眼,便足以讓人永生難忘。
江依依看著他,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張俊逸過分的臉孔,眉眼間的線條是冷月的光,而唇邊的微微笑意永遠帶著點淡薄,仿佛天地之間,再沒有值得他在意的人和事一般。不知就越是冷漠的眼睛。
韓有曦正在閉目養神,沒有多餘的時間驚歎他的悠閑,江依依看見他微微翻動的喉結,立刻從恍然失神間找回自己。她走上前,對他低低地道:“我想找你說點事,你能抽點時間出來給我麼?”
他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
有一種人,生來就是讓所有人臣服於他的,不需要任何強勢的話語,隻消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忐忑不已,正如江依依現在的心情,有些緊張,有些忐忑,還有些……害怕。
這次一定不順利,她知道,也做了心理準備,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看到寶寶,就連孩子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隱約地猜測,他沒有和孩子住在一起?那他把孩子放哪了……放在他家?不,冷汗立刻徐徐,他媽媽那樣討厭她,不會讓寶寶好過的,就算是她孫子,也敵不過是她兒子的事實,五年前她都敢那樣對待她,為了韓有曦,現在又有什麼是做不出的……
心裏揪成一片,正要開口懇求,他搶在她前麵沉聲道:“我有十分鍾的時間,現在我要去書房查資料,你自便。”話完,他已經從沙發上起來。
她當然是跟在他後頭,沒有猶豫的,就算現在的她單單是聽到他的腳步聲都覺得是淩遲處刑,也隻能硬著頭皮了,跟著他進了書房,看著門隨後被他關上,整個書房寬敞得隻有他們倆個人。
唇角慢慢盈開一絲不溫不熱嘲諷的笑:“你比我想像中來得要快一些。我以來你會去法院求那些有血有肉的人讓他們把孩子判給你,而不是來求我這個你知道是徒勞一場的冷血動物。”
就算是這個時候,他的口才還是好得能把她數落得無言以對。
江依依看著他,低聲說:“我知道,你是為了報複我才會搶走孩子,寶寶不過是個孩子,大人的恩怨和他沒有關係,你再怎麼記恨我們江家人也好,我爸媽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兩條人命換你……姐姐兩條人命還不夠麼?你再討厭我,看在寶寶怎麼說也是你孩子的份上,請你放過孩子,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她的語氣卑微得沒有一點迫脅感。
“不用你提醒我,我自然知道我現在是在爭我兒子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