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的血‘噗’地一下噴出來，濺得到處都是，喪屍倒地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咦？”顧兮音眨巴眨巴眼，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麵上顯露出幾分驚喜，“你能出來了？太好了！”
“福禍相依，這麼看來，我遇到這次危險也算值了。”
“不過你這樣憑空冒出來一定會引起懷疑，我們先找個理由騙過他們……或者，我們偷偷溜走？去找肖煜？”
葉流年沒說話，沉默地抿著唇。他的眼沉沉地，眸色深深，垂眼看著麵前歡呼雀躍的顧兮音。
小姑娘沒察覺到他目光裏的深意，背著手，仰著腦袋看著他。
她看起來開心極了，烏黑的眼亮晶晶的，翹起的唇角滿是笑意，一直小聲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著話。
葉流年發現，她好像高興的時候就會話特別多，就好像要全世界都分享她的開心一樣。
隻是今天的愉悅……怕是持續不了多久了。
他想起剛剛，他在空間裏通過共享視野看到的畫麵。
那隻喪屍撲過來的時候，葉流年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衝上去，將她護在自己身後，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明知道顧兮音即使被咬傷也不會變成喪屍，明知道她即使在任務中失去生命也不會對現實產生任何影響，明知道自己動用時空之力打破空間是最愚蠢的方式。
他還是，還是義無反顧地這樣做了。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高興……”反應過來的顧兮音抿了抿唇，伸手扯住葉流年的衣角。
她不碰還好，一碰到就覺察出不對來。似乎，葉流年的身形在不斷地變淡，他的衣角已經如同縹緲的雲煙一般，觸碰不到了。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呀……音音。”葉流年抬起幹淨的左手，理了理顧兮音淩亂的發梢。
像是有感應一般，顧兮音眼圈紅紅的，抬手緊緊握住葉流年，顫抖著聲音，“你要走了？”
“別哭了，傻瓜。”葉流年輕聲安慰，“我沒事的，隻是被逐出任務而已，沒事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葉流年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有怎樣的結果。畢竟這次任務實在是出乎意料，他以靈魂體的形態消失，重回現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若不是這般結果，那麼……
葉流年忽然就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勇氣，那樣的孤注一擲，那樣的拚盡所有。
他低下頭，輕吻住她的唇角，“音音……”
他闔上眼睛，腦海裏盡是她曾經的笑顏。
顧兮音，我真的好喜歡你。
柔軟而溫潤的感覺劃過唇瓣，顧兮音來不及感受什麼，眼前的葉流年就如同他出現時那般，轉瞬間消失無蹤。
顧兮音意識恍惚地向前傾身，動了動手指，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像是失去了依靠一般，她一下子跪倒在地。
地麵尖利的沙石劃破了裸露在外的雙腿，可那火辣辣的痛感與心裏那巨大的豁口相比，就像撓癢癢一樣，根本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