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凱的酒早就醒了,見到田跡墨等人,羞愧得無地自容,頭都不敢抬。
齊兵跟趙所長握著手,不停賠著笑臉。這邊田跡墨本想數落於子凱幾句,可看他衣服也破了,眼珠子也紅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了,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
菅鵬舉給李光叫了輛出租,打發他走了。於子凱和田跡墨、菅鵬舉擠在齊兵車的後座裏,一路上一言不發。
“凱子,算你精明,關鍵時刻知道提大兵。”田跡墨摟著於子凱,“白道的事情就得找大兵。”
“現在各地公安都在忙著‘清網行動’,哪有心情管這些芝麻小事。”齊兵謙虛著,“不用我也一樣沒事。”
“凱哥,喝口水,醒醒酒。”劉星從前麵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凱子,沒事,都是咱們自己兄弟,不會給你說出去的。你家三姐不會知道。”
“對對,凱子,我們不說。”菅鵬舉連忙表白。
“凱子,以後少喝點酒,咱們哥們在一起偶爾樂嗬樂嗬也就得了。”田跡墨也忙勸道。
“嗯,酒真不是好東西,我要不是喝酒喝多了,昨晚……昨晚也不能那麼草率地簽了合同。”菅鵬舉想到自己昨晚喝多的事,低聲咕囔了一句。
“凱子,別上火,沒事,不都過去了嗎,你在局子裏也沒吃虧吧。”田跡墨根本沒聽菅鵬舉在說什麼,光顧著對於子凱好言相慰。
於子凱開始一言不發,過一會兒忽然一下撲到田跡墨懷裏,大聲哭起來:“他媽的,那個小李上班才兩年,狗屁都不會,憑什麼又給他提了個副科呀!就因為人家有關係,有後台。老田,你知道嘛,昨天競聘,那小子念個發言稿都磕磕巴巴的,科員投票我也是一路遙遙領先,可最後班子拍板的時候,卻直接把我拍下來了!”
“知道知道。”聽於子凱這麼一說,田跡墨心下了然,難怪凱子那個領導跟他說那番話,他溫柔地撫摸著於子凱的頭,“咱大人大量,不跟他計較。”
“我上班都七八年了,再怎麼也算老資格了,就是輪也該輪到我了啊!去他娘的,大不了爺爺不伺候了。”於子凱猛地抬起頭,鬥誌昂揚地說。
“對,對!你跟我學,咱不伺候他了,誰愛當孫子誰去,有什麼大不了啊!”
“不行呀,現在找個工作多難呀!”於子凱往田跡墨身上揩了一把鼻涕,忽然又一猛子紮進了田跡墨懷裏繼續狼嚎,“我要敢辭職,三姐就得跟我離婚啊……”
“大不了三姐咱也不伺候了。”田跡墨接過劉星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夾克,“反正咱有候補,比她漂亮,比她有錢,是吧?凱子。”
“啊……”於子凱又挺起身,直愣愣地盯著田跡墨。
“可是我覺得吧,好像年紀大了點,她說她四十?你這口味可有點重啊!不過聽聲音倒是挺甜、挺年輕……真的四十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於子凱倉皇失措,這回嚇得哭都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