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重傷而回(1 / 2)

眾人進了旁邊大殿,淨風大師和鍾昭遠已在彼等候多時,鍾昭遠麵上傷痕愈合大半,精神健旺,料已無恙。一行人彼此略作寒暄,便一同離開此地。

走過一段緊貼崖壁、曲折而上的狹窄棧道,眼前霍然開朗,竟是到了峰頂,狂風帶著急雨橫掃而來,****夷等人雖都是功力深厚、不畏寒暑的內家高手,卻還是感到了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

阿萊變戲法般從包袱中抽出一把油布傘,撐開舉在頭頂,對旁邊的劉皓南叫道:“小師兄,到這裏來避雨吧,你我的內功修為可比不得前輩們,小心染上了風寒!”

劉皓南聞言一怔,他還不能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細致關懷,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阿萊卻從背後追趕上來,將油布傘舉到了他的頭頂,嗔道:“小師兄,別逞能啦!咱們一起走吧!”說著一把攬過劉皓南的肩膀,又笑著道,“你該有十四歲了吧,和我弟弟一樣高呢!”

劉皓南的身高隻到阿萊的肩頸,被她這麼一攬,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阿萊的身上,她的衣角裙衫在風中飛舞,帶著雨滴的鹹濕清涼,輕柔地撫弄著劉皓南的頭臉頸項,他頓覺全身發癢,麵紅耳赤,不自覺地想要掙脫阿萊的手掌,可是那種溫暖卻又讓他莫名留戀,不忍拒絕。

阿萊早將劉皓南的忸怩神態看在眼中,撲哧一笑道:“小師兄,別害羞,咱們日後還要多親近呢……子淩和你年紀差不多,他定然很喜歡和你做朋友!”言下之意是把劉皓南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

再往前走,便到了金龍峽峽口,隱約可見宋軍服色的士兵零零星星地伏在草中,躲在石後,他們雖然全身濕透,牙關打顫,卻都一動不動,嚴陣以待最後的決戰。

前麵不遠處,一名宋將靠在大石上,正從衣角撕下一條布片,胡亂裹住了大腿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他身經數戰,多處負傷,黑色甲衣已經殘缺不全,斑斑血跡暈染著破舊的戰袍,卻是楊家家將楊靖。

楊靖見****夷等人到來,顧不上處理傷口,急忙站起迎接,恭恭敬敬地道:“各位前輩昨夜可曾安睡?”

****夷點了點頭,問道:“為何不見三將軍?”

楊靖沉默片刻,黯然道:“楊靖不敢欺瞞各位前輩,三將軍他……昨夜帶了三百勇士奔襲金沙灘,去抄遼軍的後路了!”

樂清平聞言大驚,急道:“什麼?僅憑三百人去偷襲遼軍,這何異於狼入虎口?”

楊靖麵色慘然,低聲道:“三將軍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說老將軍被擒,楊家軍全軍覆沒,自己惟有以身報國,多殺遼人,才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弟兄……”頓了頓,又大聲道,“這裏剩下的楊家軍雖不足五百,但隻要還有一兵一卒,遼人便休想輕易闖過!”

眾人已知楊家軍個個報定必死之心,要與遼軍血戰到底,而自己縱有再高的武功,也隻能多殺幾個遼人罷了,根本無法挽回這場戰爭的最終結局。他們相顧唏噓,一時悲憤無言。

此時一名負責瞭望的士兵飛奔來報:“報將軍,一名黑衣人正往峽口奔來,身份不明!”

眾人極目眺望,果見一條黑影歪歪斜斜地向峽口飛掠而來,速度雖快,身法卻有些踉蹌,口中叫道:“陳老夫子,你在這裏麼?”

****夷恍然道:“是譚真人!”身形一閃縱掠而下,清聲道:“真人,我在這裏!”

眾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夷已攜著譚峭飛掠回來,落在原地。隻見譚峭腳步踉蹌、麵如淡金,嘴角還有一絲殘留的血跡,應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所致。

樂清平驚道:“譚真人,是誰傷了你?”他的武功與譚峭相若,今見譚峭遭受重創,心知那傷他之人定然非同小可,不在那大光明教的掌教明尊之下。

譚峭因奔行太急,急劇喘息,勉強換過一口氣來,說道:“是……薩黑龍!”

眾人聞言變色,鍾昭遠脫口道:“遼國薩滿教的大薩滿巫尚師薩黑龍……他竟然也到了麼?”

薩滿教是遼國本土宗教,篤信萬物有靈,崇拜自然之神的偉力。契丹人認為薩滿師是神靈的使者、部落的衛士,能驅逐災難和疾病,懲治罪惡與不公,是以薩滿教教眾雖然不多,卻有極其深遠的影響力。薩滿教曆代掌教都被尊稱為“大薩滿巫尚師薩黑龍”,其身份至為神秘,就連遼國皇帝都無從得見其真實麵目,掌教之間的傳承也是極其秘密的。正是這種神秘性使得契丹人對薩滿神教充滿敬畏,他們甚至認為薩黑龍就是永遠不死的神靈化身。

譚峭緊抓****夷的手,斷斷續續地道:“快……去找楊五郎,不要中了……遼人的詭計……”他勉力說完這幾句話,猛的一口鮮血噴出,就此人事不知了。

****夷大驚,失聲道:“真人!”忙將手指搭上譚峭的腕脈。

阿萊已從旁人口中知道了譚峭的身份,奇怪地問道:“先生,你為何不用內力助這位前輩療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