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一定要收下,工作該怎麼談還是怎麼談,這是原則問題,我懂,今天這是順便送過來的,是當叔叔的對燁燁的一片心意,跟諸總反倒隔了一層了,隻不過麻煩諸董轉交,您要是實在不肯,要麼我自己給他也是一樣的。”
“難得你對燁燁這份心啊,我看叫他認你作幹爹也是不過分的,好吧!我就代他收下了。”諸國忠將那首飾盒連同一個裝有鑒定證書及發票的檔案袋一並接過來,隨手放入了板台抽屜裏,轉而收起了笑容,“那接下來就談正事了,梅花河畔景苑的施工進度怎麼會這麼快?建築質量有沒有問題?你們公司可是基礎工程總包哦,建材這一塊一定要把關,絕不能留下隱患,否則一出問題就是天大的問題,誰也擔不起。”
“那當然,那當然,偷工減料的事我們是絕對做不出的,安全第一,利潤第二,請諸總放一百個心!”
單憑這麼兩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讓諸國忠放心,那是絕不可能的,不過他心中自有分寸的拿捏,能出多大事呢?隻要樓不倒,再大再多的問題那都是可以扯皮的事,“這個我相信,改天我會親自去工地轉一轉,會事先通知你的。”
那人走後,諸國忠從抽屜裏取出檔案袋,證書上明確標有“3。51克拉”的字樣,再看那發票上的金額——52萬元……
當天下午五點半的樣子,大川一行四人打算離開信陽,他們對第一個點的搜尋進行得還算順利,別誤會,不是說順利找到了什麼,而是順利被排除了。因為那裏是一大片湖泊,隻有湖的中央有一個幾十平米大小的湖心島。大川站在岸邊比對坐標,怎麼比都還欠那麼一分一毫,於是斷定小灰的第一個落腳點正是在那個湖心島上。
他們三人沿著湖畔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條栓在岸邊廢棄已久的小木船。小木船裏有一尺多深的積水,大川猜那定是雨水所致,看那船身布滿了厚厚的苔蘚就知道,小船被栓在那絕非一兩天的事了,倘若是因船身漏的緣故才有了那些積水,那這船早沉了幾百遍了。大川和劉學從車上找來水壺和水桶,齊心協力排積水。阿輝也不知從哪裏尋來了兩塊木板,正好可以當槳用。
小船太小,經不起三個人的份量,劉學被留在了岸邊,大川和阿輝帶上跟蹤設備,吃力地劃了過去。湖心島上除了些低矮的野生植物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大川手中的坐標顯示,就是這兒了,阿輝也在雜草叢中找到了小灰留下的紅色爪印。
車子開出信陽後可以上國道,但沈強說他不能再開夜路了,再開下去準出問題。大川這才意識到,從昨天出發到現在,沈強零碎加起來至多也就閉了兩個小時不到的眼,一車人竟沒一個能替換他。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找個旅館都辦不到,而此時天色也已漸漸暗了下來。阿輝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哪也不去了,就在湖邊安營紮寨。
雖然第一站以失敗而告終,但在尋寶團每個人的心中,這反而是往成功的方向邁進了一步,還剩下一步二步,最多三步,所以每個人的心情都不算壞。大川和阿輝有說有笑地搭起了帳篷,劉學去附近撿柴火了,沈強等不及他們生火,從大川那討了隻麵包,胡亂填飽肚子後回車裏睡覺了。當三頂帳篷穩穩當當地支好之後,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劉學也抱著一大捧柴火回來了。篝火很快生了起來。
今晚是個月夜,大川握著手機獨自坐在湖邊,林珊的手機始終都沒有開過。無限的惆悵湧上心來,他仰望星空,那點點繁星仿佛林珊靈光忽閃的瞳眸,神秘地眨著,就是不跟他說話……
阿輝從身後走了過來,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到大川的麵前,還為他帶來了一條毛毯,然後緊挨著大川席地而坐,“怎麼了?想她了麼?”阿輝的聲音裏透出前所未有的善意與關切,聲量也前所未有的低。大川不確定話裏的“她”是指燕子還是林珊,接過咖啡,披上毛毯,低聲應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