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似乎看穿了大川的心思,“別擔心了,我已經和那個買家談好了,約好明天去房產交易中心,你那邊的房子可以把掛牌價壓下來,好賣一點。”
“你要賣自己的房子?天!不行的!我不同意!”林珊終於開口說話了,現在回到了上海,一圈人當中就數她家裏最有錢了。
“那又怎麼辦?除非你能解決,那我就不管這事了。”
“老公是我的,老公出的問題,當然是我來解決,我跟家裏談好了,隻要我留在上海不走了,我爸爸答應高於市場價把大川的兩所房子買下來,哦,對了,還包括那輛跑車——嗬嗬,一開始,我還以為大川把我的車偷走了呢,居然跟我的一模一樣。”林珊坐於床頭,摟著大川的頸,“再說了,大川,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一顆四克拉的鑽石麼?我早想好了,就算我爸爸不幫我,我也有辦法填上這個缺口。”
這是一間獨立的特護病房,屋內的電視機一直都開著,大川此刻並沒有跟隨大家一道慶賀問題的解決,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人縫裏的電視機屏幕。他突然微微坐起身來,雙手撥開床邊的人群。大家被他反常的舉動弄糊塗了,停止了喧鬧,電視的聲音浮現了出來。
“……倍受關注的河南古都幾朝歌博物館巨鑽失竊案又有了新進展,日前一直被關押在光山縣看守所裏接受審訊的犯罪嫌疑人老八,於今日淩晨在看守所中突然身亡,經法醫鑒定,犯罪嫌疑人老八係‘散步死’,目前警方正著手調查這起離奇的獄中猝死事件。至此,尋找失竊巨鑽的唯一線索中斷……”
“厥倒!這樣也行?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還有什麼死法沒見過?我看今年一定會再出個‘大便死’,你們信不信?”張墨然憤憤不平道。
“墨然兄此言差矣,‘大便死’實在不雅,若果真是排泄至死,法醫定性也一定是‘脫肛死’或‘便泌導致腦血管破裂而死’……”暈,不知為什麼,隻要跟張墨然碰到一塊,樂平講話一定會變成這副腔調。
“太好了!大川,你聽到了麼?老八死了。”阿輝興奮了。
“死了又怎樣?”劉學有時精明有時遲鈍。
“怎樣?老八一死,大川就沒事了,房子也不用賣了,當時錦江樂園裏你也在啊,我還跟你說老八象黨員。”
“我當時也覺得他象黨員,不過這跟象不象黨員有啥關係?”劉學的腦子還是沒轉過彎來。
“笨是笨的嘞——他當時一個人來的,也就是說天底下除了我們這個房間裏的人,就隻有老八曉得……”
“太好啦!太好啦!大川沒事啦!”青卿搶過阿輝的話,跳起來手舞足蹈地慶賀。這確實有些失態了,青卿平日裏給人的感覺是矜持加穩重,偶爾的俏皮也隻會很有分寸地為她平添幾分可愛。她的強烈反應首先引來了利仁的不滿,他拿白眼翻她。青卿低下了頭。
一眾人聊了一下午,晚飯前紛紛離開了,隻留下林珊一人在病房裏守護。
“珊珊,我愛你!”大川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正式地說出了這三個字,情之所至,非常自然。
“不要講得那麼好聽,你再愛我,不還是想丟下我?”林珊故作生氣狀,“還有孩子!”
“原諒我吧,我沒想到你會回來,更沒想到我們還有個孩子,對了,怎麼會這麼巧?一次就有了?”
“我怎麼知道,我還正想問你呢。”林珊羞澀地背過臉去。
“哦,那等他出來後采訪他一下,中了幸運大獎什麼心情。”
“去你的!”
“對了,你是怎麼願意回來的?”
“哦,這你可要感謝一個叫安東尼的老頭了……”林珊將安東尼的故事講述給大川聽,大川聽得都入迷了,不過聽完後的評價卻依然沒個正形,他似有感慨道:“唉,還是國外好啊——旅遊到哪,就可以定居到哪,都不用考慮戶口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