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芙沉思良久,理清了整個事件的脈絡,看來她似乎真是冤枉了季傑。如果像季傑所說的那樣,當時他對她沒有絲毫惡意,那她逃跑,奔下樓梯,最後被人推下樓,豈不是變成她咎由自取嗎?想想還真夠冤枉的,平白無顧的受傷。不過,如果季傑也是受害者,那麼意味著凶手仍然逍遙法外。那她、林鴻、季傑豈不是還在危險之中?可是,到底為什麼要攻擊她呢?按照季傑所說,那個凶手攻擊目標應該是林鴻,因為季傑無意中介入,所以他怕暴露身份轉而攻擊季傑,可她除了看到季傑並誤以為他是凶手外,她並沒有和凶手有直接的衝突啊!她既沒有看到他,也沒有得罪他,為什麼連她也不放過呢?還有凶手為什麼要攻擊林鴻?是報仇,搶劫,還是隨機殺人?為什麼他打倒林鴻後還要把他運送的教學樓頂樓?又或者是他想製造林鴻自殺的假象?等等,難道言海藍也是這樣死的?這個赫爾高中真是透著古怪。

“赫爾高中裏不會有個什麼‘學校魅影’吧!怎麼這個學校裏的學生不是墮樓就是受害?”古黎幽叫到。

“我到想到另一件事。言海藍的墮樓也許和林鴻的被襲擊有關聯。”蔣家明沉吟道。

“我也這麼想。”季傑附和。

“警察先生如果凶手沒找到,你們是否應該派人來保護林鴻,他是唯一知道凶手是誰的人。”沐小芙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林鴻,她可不希望林鴻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是當然,我們已經派人保護你們了。”已經做完筆錄的其中一名警察給她保證。“我們先走了,師兄。祝你早日康複。”

他們走後,師兄這兩個字一直盤旋在靳雲樓的腦中。莫非他是……?對了,他一定是,不然換作普通人,背部受傷,根本沒法起來走動。顯然他受過專門的抗擊打訓練。

“你不會是警察吧?”靳雲樓雖然是在詢問季傑,但語氣和表情表明:“你絕對是個警察!”

靳雲樓的話正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震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季傑覺得對他們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所以,他坦然承認。“我是。你們雜誌社都覺得‘言海藍事件’有疑點,我們警方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那你有沒有發現小貓的身份呢?”古黎幽對這點比較好奇。

“有啊!我一開始就覺得她古古怪怪,行事鬼祟,所以我調查了她,還跟蹤過她呢!知道她是雜誌社的人,我就沒再跟她了。不過,她的警覺性很好,我這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差點被她發現呢……”說道最後,季傑一臉敬佩。

“跟蹤我的人是你?”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難怪他總是說些別有深意的話。他還常常把她嚇得半死,深怕自己露了什麼馬腳,搞了半天,這全是他在耍著自己玩呢!

雖然很是氣憤,但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在調查這個事件中他始終是主角,而自己充其量也隻是個配角。目前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

“那你調查的結果是什麼?你認為言海藍是自殺的嗎?”好歹大家也算是盟友,分享調查結果也不為過吧!

“恐怕不是。我覺得,昨天的凶手是有明確襲擊目標的——就是林鴻。他為什麼要襲擊林鴻?這就是個謎了。但我想兩個事件都發生在赫爾高中,受害人恰恰又是情侶,其實要揭開這個謎並不難。蔣兄你認為呢?”

“是啊!範圍都已經那麼小了。嫌疑人就這麼幾個,再用排除法,答案簡直是呼之欲出。”

季傑和蔣家明會心一笑。

“我要去休息了。蔣兄,有空來聊聊。靳醫生能扶我回病房嗎?”

“好。”

靳雲樓,季傑離去後,古黎幽也借口出去買早餐,閃人了。病房裏隻留下了沐小芙和蔣家明四目相對。

“你猜凶手是誰?”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中,他們可能已經有了答案。

“你呀!別滿腦子想這些事,你想想我們是幾月份結婚好呢?你喜歡什麼形式的婚禮呢?想到哪個酒店辦婚宴呀?到哪裏去渡蜜月?婚後想要幾個小孩呀?喜歡男孩多一些還是女孩多一些?還是女孩好了,我比較喜歡女兒,乖巧嘛!”

被他一攪和,沐小芙還真不想別的事了,專心地看著他幸福地勾勒著他們的未來。

“如果是孩子,我個人的理想是先生男孩,再生女孩。這樣女孩就有哥哥保護,不怕別人欺負了啊。”

“好,那就生三個,你得生兩個女孩給我。”

“好啊!在多生些也願意,我很喜歡小孩的。”

見她一口答應,蔣家明反倒覺得有些怪異。“我以為,你會——”

“會罵你花癡?以前也許會,現在不會了。你知道嗎?當我摔下樓的那一刻,我好後悔沒有向你表明心意,我告訴自己,如果還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愛你’。人生很短暫,生命很脆弱,有些是不能等待,有些話不該埋在心裏。以前,我總是不願意說,那是因為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可是現在不會了。我們的未來由我們主宰,我不要在浪費時間,我愛你就要和你在一起。”

原來如此。所以她才會一醒來就急著向他表白,請他娶她。他好開心,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住院一周了,每天古黎幽都會來看她,順便給他們帶早餐。蔣家明為了照顧她所以幹脆讓雲樓在她旁邊添了張床,每天和她同睡同起。照他的話說,這叫“二十四小時,貼身服務”。古黎幽現在常常取笑她,說她總是露出幸福的傻笑,一張待嫁女兒臉。她不想否認,她的心裏確實充滿了幸福與快樂。唯一讓她掛心的就是,那個案子還沒有定論,凶手還沒有找到,而林鴻還是昏迷不醒。

習柔的來訪,讓她真切感受到了習柔的痛苦。那個傻女孩,竟然把所有的錯都歸罪到自己頭上。說什麼,也許自己是不祥之人。母親死了,父親因為她和妻子反目;言海藍和她成了朋友後跳樓也死了;林鴻,她偷偷愛慕的對象也半死不活;還有她,沐小芙,才和她認識了幾個月,卻也受到了傷害;就連隻家訪過一次的季傑老師也受到波及。所以,她才不敢貿然來醫院探望,惟恐再帶給他們傷害。這絕對是無稽之談。沐小芙才不相信世上真有這事。任她好說歹說,也沒能說服習柔這個死腦筋。世上沒有害人的鬼,隻有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