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麵兩個忍者眼露凶光地越逼越近,而剛剛被甩出去數丈遠的春山一時也無法趕過來相助,唐衛軒隻得慢慢後退,爭取著緊迫的時間。在對方的威逼下,終於,暗自拉開了右手皮護腕內的機關。
此時,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唐衛軒在皮護腕上的細碎動作,但看兩人的神色,好像依舊是不以為然。
眼見唐衛軒身後是一棵大樹,已經無法再繼續移步後退了。身材較為瘦小的那個忍者搶上前來,手持銳利的短刀,猛地撲向了唐衛軒。
背後靠著樹幹,已經無路可退的唐衛軒也抓著這個機會,借著對手撲過來時後麵那個粗壯忍者的視野死角,舉起右手的皮護腕,對準迎麵撲來的瘦小忍者,按下了護腕中的機關。
“咻——”的一聲細微響動中,一根毒針應聲而出,一道細小的寒光直刺入對方的麵部。
正手持短刀躍向唐衛軒的瘦小忍者,身體在空中立即隨之一頓,而後立刻失去了重心,跌落在地,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而後,這瘦小忍者忍不住丟下短刀,兩隻手痛苦不堪地緊緊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頭痛欲裂般發出一陣低沉的呻吟,但是掙紮了沒幾下,便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死了。
盡管不喜歡用這樣的方式殺人,但是背水一戰,唐衛軒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今,隻剩下一個對手,雖然依舊是手無寸鐵,但畢竟護腕中還有一根毒針。看來這次又是有驚無險了。
想到這裏,麵對著最後那個正滿臉驚恐的粗壯忍者,唐衛軒反倒是信心滿滿地舉起右手皮護腕,反朝著手握利刃的對手,一步一步逼上前去。
麵對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的形勢逆轉,和正步步相逼的唐衛軒,粗壯忍者一邊向後退著步,一邊驚恐萬狀地盯著唐衛軒右手的皮護腕。這粗壯忍者再遲鈍,此刻也明白了同伴突然暴斃的原因。看來,這個明軍右手上的護腕,便是導致瘦小忍者瞬間慘死的暗器。但是,兩人之間隻有咫尺之距,此時逃離或者躲避都幾乎已經不太可能,看來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嗎……
見對手已經滿臉絕望,唐衛軒也不願意再過多糾纏,還是盡快幹脆利索地結果掉他吧。至少,可以讓他盡快脫離這種絕望的痛苦。
想到這裏,唐衛軒歎了口氣,瞄準好僅有幾步外的粗壯忍者,再次按下了皮護腕上的機關……
誰知這一次,本應射出的第三根毒針,卻絲毫沒有反應……!
咦?!怎麼沒反應?!!
唐衛軒心驚之下,連續按了幾次機關,護腕裏依然沒有射出毒針……
不可能啊!前不久牡丹峰用了一次,剛才又用了一次,之前韓千戶交待地清清楚楚,明明裏麵有三根毒針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韓千戶心機詭秘、有可能刻意隱瞞,但是將此物交於自己之時,的確是為了一旦在平壤議和不利,要自己果斷地處決掉沈惟敬,再行刺倭軍主將,最後及時自裁的。這種事情,韓千戶怎麼可能有絲毫的馬虎呢?!
忽然間,唐衛軒似乎明白了什麼。掂了掂右手的護腕,好像比原來沉了一些,原以為是自己手臂漸漸無力才覺得沉重,但如今仔細掂量一下,的確是真的沉重了一些,而且本來有些韌性的皮製護腕,此時也感覺硬邦邦的。看來,是淋濕的雨水浸入了皮護腕內部,冷風一吹,滲入其中的雨水便凝結成冰。雖然剛才那根毒針未被凍住,可以正常射出,但這最後一根毒針,想必是已經牢牢地被雨水凍在了裏麵,化凍之前,根本無法發射了……
想到此處,唐衛軒就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渾身冷汗直冒,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而在幾步外,本以為此次必死的那個粗壯忍者,此時也發覺了唐衛軒不免露出的慌張神情和怪異的舉動:哦——!看來,是那個奇怪的護腕突然失靈,或者裏麵沒有暗器可以發射了!
唐衛軒再看向對手的目光時,那粗壯忍者在麵布後似乎又開始了一陣獰笑,握緊短刀,就如同剛才的唐衛軒一樣,再次一步步逼了上來。
而就在此刻,粗壯忍者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忽然又竄出一個敏捷的身影,“汪”的一聲,一口用牙狠狠咬住了右腿的小腿部位!
粗壯忍者不堪腿肚子上傳來的鑽心疼痛,回過頭來,打算先解決掉這隻礙事的幼犬。誰知,趁著分心的這一瞬間,唐衛軒卻立即衝了上來。
一把支開對方握著短刀的右手手腕,唐衛軒一躍而起,直接將粗壯忍者撲倒在地。怎料,唐衛軒的刀法雖然較為純熟,但若論近身搏鬥,和這十數載苦練的忍者相比,卻稍遜一籌。接連幾個翻滾後,而粗壯忍者憑著一身靈巧的忍術,不顧腿上傳來的鑽心疼痛,抓住機會,竟又踢翻了唐衛軒,翻身又壓在了唐衛軒的上麵,再次占據了主動。
見主人危急,春山鬆開了對方的小腿部位,一躍而起,一邊狂吠,一邊凶猛地撲向對手的麵部。纏鬥間,唐衛軒一扭身,帶著粗壯忍者一起翻滾下一旁的斜坡,一路糾纏著,反而滾進了一個低窪之地。兩人的身上經過一路的撕鬥翻滾,身上沾滿了地上的泥垢、汙跡斑斑。連彼此的鼻子裏、嘴裏也進了滿滿的泥漿。一路直滾得唐衛軒眼冒金星、頭暈目眩,且由於之前整個臉直接翻入一片泥漿之中,鼻孔裏、嘴裏也都進去了不少泥漿。終於停穩之後,鼻子已經幾乎完全被泥漿堵住,也顧不上擦,隻能先吐出嘴裏的爛泥,張口大呼幾口氣。待緩過神來時,粗壯忍者已經將春山一拳擊出好遠,抓住時機,一抬手,舉起手中的刀刃,準備給予唐衛軒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