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慚愧。”唐衛軒立刻謙虛地解釋道:“若不是在之前用椅子砸倒李將軍時,就覺得那格擋的刀刃的質地似乎與真刀有些不同,又無意間注意到了李將軍的腳,而後那刀刃在空中揮舞時的聲音也感覺有些異樣,加上其他的疑點,才敢在最後一刻放手一搏!何況,當時的情況下,在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其實,在在接住刀刃的那一刻,唐某方才徹底斷定,那的確隻是一把包了層鐵皮的木刀,所以,才能勇氣大振,一舉扭轉了局勢……”
解答了方才的幾個疑惑,李如梅三人如釋重負。但唐衛軒的困惑,卻依舊沒有解開:雖然基本已經確認,剛才隻是有驚無險。李如梅等人用的都是木製的刀刃和箭頭,本無加害之意,更不像是和之前的東廠一事有什麼重要的瓜葛。但是……
李如梅、老周他們為何要費盡這麼大的周折,來考驗自己呢?隻是個玩笑,還是什麼測試?如果是即將到來的李如鬆精心安排的這一切,目的,又是什麼呢……?
雖然心有疑惑,但唐衛軒並未開口想問,因為唐衛軒心裏很清楚,能夠解答這個疑問的,恐怕也隻有……。李如鬆了。
而就在此時,一陣快速地腳步聲忽然從廳外響起,李如梅三人聽到聲音,隨即立刻自覺地站了起來。
待唐衛軒也一同起身、準備恭迎李如鬆時時,廳門打開後,進來的卻是剛才領了李如梅命令、去向李如鬆彙報的那個侍衛。隻見這侍衛走入廳內,立刻躬身向李如梅行禮道:“李帥吩咐,請唐將軍至提督府西廂。”
“哦?”李如梅愣了一下,隨即朝著唐衛軒說道:“看來,我們還得陪著唐將軍去趟西廂了。”
而那個侍衛,卻小心地又補充了一句,道:“稟告李將軍,李大帥吩咐卑職,隻帶唐將軍一人前往……”
“是這樣?”李如梅似乎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朝著唐衛軒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唐將軍,隻好另找機會再向你請教了。下一回,帶我用上趁手的兵器,可要好好和你光明正大地切磋切磋!”
“唐某榮幸之至。”唐衛軒苦笑著說道,同時拱手告辭了李如梅、李平胡和老周三人,跟隨著剛才來傳命的提督府侍衛,向著西廂而去。
一路上,唐衛軒依舊是疑惑不解,李如鬆這到底是搞得哪一出?該不會今晚就是拿自己尋開心吧……?還是說,另有什麼別的重要任務……?
隻是,千思萬想,唐衛軒也想不出,這時到底會是什麼任務。同時,回想著剛才酒宴上李如鬆那喝得醉醺醺的模樣,唐衛軒甚至有些擔心,李如鬆該不會是單獨找自己繼續喝酒去的吧……李紋月差不多也快收拾好行李了,豈不是要她等到明天一早……?
如此忐忑地胡思亂想著,帶路的侍衛已經將唐衛軒引到了另一處不太顯眼的屋門前,隨後將門輕輕推開,示意唐衛軒先請入內,稍作等待。
有了方才偏廳的那一番經驗,唐衛軒這次更是謹慎了不少,充滿戒備、小心翼翼地邁進了屋門。與剛才的偏廳不同,唐衛軒一抬頭,就看到了屋內一副碩大的朝鮮地圖,掛在迎麵的牆壁之上。唐衛軒先看了眼麵前的朝鮮地圖,又謹慎地左右掃了一遍屋內,包括房梁之上……好在,這一回屋內燈火通明,根本沒有留下什麼死角,直到確認屋內的確沒有什麼埋伏了,唐衛軒才靜靜地來到屋內的一張座椅前坐了下來。同時,再次抬頭盯著那副地圖,不禁有些發愣……
這地圖之上繪得甚是詳細,不僅將朝鮮八道的山川地貌繪製的極其具體詳盡,連緊靠朝鮮的大明遼東、甚至與朝鮮隔海相望的山東半島和日本九州島,也一一畫了出來。更讓唐衛軒感到驚奇的是,初看這地圖之上,標寫的都是漢字,本以為是大明或者朝鮮人所繪,但細細一看,才發現,這地圖上所標寫的年份,居然用的是一個奇怪的年號——文祿元年。
文祿?
這個年號,唐衛軒幾乎從未聽說過,難道是朝鮮所用的年號?唐衛軒很快又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奉大明為正朔的藩屬國朝鮮,一向沿用的也是大明的年號——萬曆。至於這文祿,也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這是倭國的年號!
也就是說,這副詳細繪製的地圖,也正是倭國所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