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麵對著徐一貫投來的期待目光,唐衛軒也隻好故作鎮定地點頭回應。至少,縱使強敵在前,自己也不能未戰先怯。何況,崔清安主要是敗在根本沒料到對方的出刀速度會如此之快,若是早有提防,未必會一招之內就敗給了對手。也許,從退下場來的崔清安那裏,可以得到克製對方那長刀的破解之法吧。縱然自己實力有限,出招得法的話,也未必沒有轉敗為勝的機會……
想到此,唐衛軒又多少看到了一絲勝利的希望。
“大人,末將慚愧,願意請罪。”說話間,臉上帶著一道淺淺血絲的崔清安,已經和台上的對手相互行禮完畢、跳下了比武台,正兩手抱拳,向著等在台下的謝用梓、沈惟敬、唐衛軒等人躬身請罪。
“誒,這是哪裏話。”沈惟敬搶先一步扶住了崔清安,輕鬆地勸慰道,“將軍之前短短數招之內便挫敗倭國的‘中堅’,大漲我方士氣,揚我大明國威。偶爾失手,都因對手太過狡猾,何罪之有啊!”
“是啊,那廝剛才的那一招的確太過詭異,崔侍衛能夠及時躲開,已經是身手不凡了。再說了,還有唐將軍在,定可拿下最後一局!”徐一貫難得和沈惟敬的意見一致,一邊為下一個將要上場的唐衛軒打著氣,一邊也在示意著崔清安,不要太在意剛才的失利,畢竟,大家都看得出來,崔清安已經盡力。而且,剛剛那一刀,崔清安能幾乎毫發無損地基本躲開,全身而退,已經是高手的表現了。否則,對方那佐佐木小次郎的臉上,也不至於寫滿了驚訝之情,看上去,大概還真的不曾有幾個人能逃得過他那一招享譽已久的“虎切”吧。從這個角度上講,大家都很清楚,雖然敗了,但崔清安倒也沒有怎麼墜了大明的威名。
謝用梓更是非常的平靜,和徐一貫比起來,對勝負看得似乎也沒有那麼重,此刻,也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崔侍衛,辛苦你和周把總了。今日比武,盡力便可,足以彰我天朝風範。要論勝負,還是要決定於戰場之上,並非取決於這比武台上……”
說罷,謝用梓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旁的唐衛軒一眼。
和謝用梓目光相彙的那一刻,唐衛軒甚至覺得,謝用梓似乎已經看透了自己心中根本沒底的緊張之情,所以才借這樣一個“盡力便可”的說法,替自己減少一些壓力,也好讓自己輕鬆上陣……
不過,是期待也好、開導也罷。唐衛軒目前的首要問題,是想快些從崔清安那裏得到更多的經驗分享,找到破敵之法。而崔清安所想的,恰恰也正是如此。待謝用梓說完之後,崔清安便將目光轉向了唐衛軒,其意不言自明。
趁著雜役們正在重新清理比武台、為最後一場對決做著準備的最後時間,崔清安立刻和唐衛軒走到了一旁的僻靜處,準備彙報些什麼。不過,看著崔清安麵頰上的傷口,唐衛軒先有些擔心地開口問道:
“崔侍衛,你臉上的傷口,無大礙吧?”
“無妨。”崔清安一陣感慨,坦言道:“不過,卑職也是非常驚訝,對方那木刀劈空而過時,居然也能快到帶出氣刃的地步。不愧是倭國壓軸的絕頂高手……”
怎麼,是氣刃……?!
聽到崔清安的回答,唐衛軒不由得心中一陣冰涼,原來,崔清安臉上的傷痕,並非為對方的木刀刀尖所直接劃到,而竟然是被木刀劈空而過時帶出的氣流之刃所傷……
眼看時間緊張,唐衛軒也不再繼續往下去想,要想達到能帶動其木刀附近的空氣而隔空劈出刀刃的驚人效果,到底要具備多快的速度……而是立即直奔主題地問道:
“可有破解之法?”
“這……”崔清安似乎陷入了沉思,緊皺著眉頭,略有些失落地分析道:“常言道,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那木刀如此之長,必定重量也在普通刀刃之上,但此人居然可以揮出遠遠超出常人的驚人速度……怪不得可以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倭國第一流的劍客……以卑職剛才的經驗,隻能分析出其優勢所在,那就是一個‘快’字!這一點,除非可以做到比其更快,恐怕很難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