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此話當真——?”長穀川秀久也吃了一驚,倒吸一口冷氣。
天草雄一笑了笑,頗為自信地說道:“那當然!我看他家裏今天居然出奇的熱鬧,好像還來了不少人。我就站在門外多看了兩眼,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親眼見到了唐衛軒本人!雖然他已不是當年相遇時的一身戎裝,但我也絕不會看錯的!這才急匆匆趕回來……”
“好!”長穀川秀久猛地拍了拍天草雄一的肩膀,“人多眼雜,你就先在客棧等著。我這便去和小西櫻子兩個人親自走一趟!”
“哎……”待天草雄一回過神來時,長穀川秀久早已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間,直奔樓下的客棧大門奔去。
“可惡,居然留我看家!早知道這樣,就不告訴你了……”望著長穀川秀久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奔向客棧大門的背影,天草雄一頗為不滿地抱怨道。不過,轉念一想長穀川秀久臨走時的話,天草雄一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正打算叫住長穀川秀久時,人卻早已沒了影……
天草雄一皺著眉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自忖道:“唉,我剛才應該再說詳細點兒的。總覺得,似乎不該讓長穀川君帶著小西櫻子去的……”
當然,天草雄一的這番話,長穀川秀久並未聽到,一路急匆匆趕到了館驛後,立刻和小西櫻子轉述了剛剛從天草雄一那裏得到的消息。
“此話當真?!”小西櫻子也是還未聽完便拍案而起,立刻打算和長穀川秀久一道,趕去查看。不過,剛剛走到門口,小西櫻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卻又走回了屋內。
“小西姑娘,我們按照你的吩咐查到了唐衛軒目前的下落。但是,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個唐衛軒,為何如此重要呢?”見小西櫻子反應如此之大,長穀川秀久心中再次產生了疑惑,隨即追問起了當初的約定。
“路上說!”小西櫻子此時正自顧自地對著屋中的銅鏡重新梳理了一番頭發,似乎根本顧不上和長穀川秀久廢話,隻是簡單拋出了這麼三個字,又再一次對著鏡子整理了一遍衣裝。待鏡子中的那個人終於讓自己基本滿意後,小西櫻子立刻拽上長穀川秀久,一同走出了館驛,直奔唐衛軒的住處而去。
“你剛才問我唐衛軒為何重要是吧?”路上,小西櫻子快步走在前麵,幾乎頭也不回地向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長穀川秀久問道。
“嗯,是的。”注意到小西櫻子不太尋常的一係列動作,長穀川秀久感覺自己猜到了什麼。但是,還想聽聽小西櫻子自己是怎樣解釋的。
“原因很簡單。這都是為了議和的最終成功。”小西櫻子繼續走在前麵,這一回,稍稍側了一下頭,壓低了聲音說明道。
“為了議和?!”長穀川秀久笑了笑,語氣中明顯不太相信。畢竟這個唐衛軒明顯不是大明朝廷裏的什麼重要角色。如果說沈惟敬雖然也官職不大,但因為精通倭語、又一直主持議和之事,所以很算得上議和的關鍵人物。但是對於既不會說倭語、又隻是一介武夫的唐衛軒而言,大明與倭國這樣的大事,和他又能有多少關係?!小西櫻子這麼說,分明是找借口搪塞自己罷了……
而此時,即便不用回頭,小西櫻子也能從長穀川秀久的回應中,聽出對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不過,小西櫻子依然沒有慢下腳步,而是繼續稍稍側著頭解釋道:
“就知道你不信。不過,也沒有關係,因為你一直不知道罷了。其實,沈惟敬幾次三番來與咱們議和,除了漢城那一回外,身邊就幾乎一直跟著這個唐衛軒,作為其首席護衛。你也許隻知道,漢城議和的那一次,唐衛軒並未隨行,沈惟敬差點兒死於亂兵之手。但你不知道的是,從最初的平壤議和開始,其實,幾乎每一次的議和過程中,都並非那樣安全。不瞞你說,就拿第一次平壤議和來說,我第一軍團之中,也有個別主戰派將領,甚至打算瞞著小西大人,擅自動手除掉當時前來的沈惟敬等三人。多虧唐衛軒及時發覺,才化險為夷。你既然與他交過手,也應該知道其身手不錯。有這樣的人護衛在大明使團中,方可確保使團一路上萬無一失。不要忘了,當年在漢城中就有人敢私下裏對東廠前來報信的信使下毒手,如今,兩國議和即將大功告成。可想而知,國內不知已經多少人,在明裏暗裏,恐怕已經做好了對大明使團不利的準備。屆時,若是使團真的被襲、或遭遇其他不測,我們的這一番心血,豈不全都付之東流了?!我就說這些,信不信由你。若實在不信,你自己可以去問沈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