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門口等候的唐衛軒,隨著屋內的火堆燒得越來越弱,加上剛剛的擔心,此刻也不禁身上感到微冷,於是不由得緊了緊罩在衣甲的外袍,裹得更嚴實了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衛軒在靜靜的等待中,又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了腰間的那柄倭國短刀。
一來,是因為方才程子頤欲言又止時,自己誤以為是小西櫻子還額外交待了其他的事情,以至於心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這柄倭國短刀,所代表的意思,真的如之前自己所想,是斬斷情絲、一刀兩段的意思嗎。。。?
二來,也不想讓包括程子頤在內的其他人察覺到自己和小西櫻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趁著程子頤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的功夫,無事可做的唐衛軒又從腰間取出了那柄倭國短刀。。。
就在這時,唐衛軒好像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
記得之前程子頤在入睡後開始翻身,甚至鬧出了動靜、嚇了自己一跳,大約就是在自己拔出腰間的這柄倭國短刀之後。。。
而根據其剛剛所說,剛剛席地而臥時,或許地麵確實冰冷,但是感到心神不寧,卻是在入睡之後,差不多也是在自己拔出這柄短刀之時。。。
想到這裏,唐衛軒不禁有些懷疑:總該不會,是有些敏感的程子頤在睡夢之中,無意間感覺到了這倭國短刀身上所散發出的寒意,所以才有了不祥的預感吧?
回想起拔出那短刀的刀刃後,饒是見過無數死屍與鮮血的自己,也禁不住被那刀刃上反射出的寒光所射,心頭猛地一顫,隱隱感到一陣殺氣與涼意;更何況經曆相對尚淺、甚至可能對此還極為敏感的程子頤了。有可能,就是剛好感覺到了那股寒意,因而才受到了些影響。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柄倭國短刀也未免太過於詭異了。。。
雖然此刀的確本就十分的別致,似乎有種別樣的魅力。但是,要說讓唐衛軒相信這刀身上附有什麼奇妙的魔力,不僅可以驚醒睡夢中的程子頤,還是得其一直坐臥不安、難以入眠,卻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這等無妄之言的。
不過,唐衛軒想來想去,結合那有些詭異的巧合時間,似乎也能用此來解釋程子頤的疑神疑鬼了。
如果並非是這個原因,而程子頤的不詳預感也是確有其事的話,難道說,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嗎?
比如。。。
有什麼危險正在逐漸迫近。。。?!
剛剛想到這裏,唐衛軒就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是胡思亂想、越想越偏了。
而忽然之間,唐衛軒的表情卻似乎在一瞬間凍結了一般,顯得無比的僵硬!
仿佛,就像是發覺到了什麼似的,唐衛軒的耳朵也猛地豎了起來——
隨即,僅僅片刻之後,隻見唐衛軒一下子便騰地站起身來,而後更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順著道路的方向努力望了望模糊不清的視線盡頭。似乎無果後,又立即側過了耳朵,屏氣斂聲地仔細朝著道路盡頭的方向探聽著什麼。
與此同時,隨著唐衛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有些緊張,其胸中的心跳也在逐漸加速。。。
“咚。。。咚。。。咚。。。”
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髒狂跳不止的唐衛軒,不禁留下了幾滴冷汗,萬萬沒有想到,時近深夜,在這人跡罕至的山路之上,竟然會詭異地從遠處傳來一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噠噠噠。。。”
隨著那逐漸踏破了山間平靜的馬蹄聲響距離草屋越來越近,雖然不及當年老周在鹹鏡道的草屋內僅憑馬蹄聲就聽出是哪裏的馬匹、甚至何方的兵馬,但是唐衛軒卻已經確鑿無疑地完全可以確認:正有人沿著草屋前的山路,從泗川方向駕馬而來——!
這時,想到程子頤剛剛離開時所提到的不詳預感,唐衛軒不禁也愈發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難不成,真的是又怎麼不祥之事、甚至血光之災即將到來。。。?!
唐衛軒一麵摒住了呼吸、一麵緩緩地將隨身的繡春刀抽出了刀鞘,一手握緊手中繡春刀的刀柄、一手握著腰間的那柄倭國短刀,倚靠在屋門之後,繼續仔細聽著山路上疾馳而來的馬蹄聲,等候著這敵友難分的騎馬之人,究竟會是何方人馬——?!
此刻,雖然利器在手,但仍讓唐衛軒感到有些遺憾的是,潤物弩已在前不久的夜襲順天城之戰中射光了所有的弩箭,而今再無暗器可用。倘若敵人眾多,自己雙拳難敵四掌,又無暗器防身、恐怕真的很難應對。
懷著這份惴惴不安的擔心,不多時,隻聽那馬蹄聲便已一路不停地狂奔來到了草屋外,而後,就好像是發現了草屋一樣,那馬蹄聲隨即開始逐漸緩慢了下來,但卻依然不斷在靠近著自己所在的這所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