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今日高朋滿座,笑語喧嘩,府中上下更是張燈結彩,到處火紅得耀人眼目。侍女家丁更是往來穿梭,各自忙碌不堪,招呼著不斷湧入的賓客。
因為今天,是當朝太子東陵臨風迎娶鎮國公府大小姐端木幽雅為太子妃的大喜之日,朝中文武百官自然紛紛到場祝賀,唯恐一個失禮之下影響今後的仕途。
須知端木文庭乃是當朝皇後端木文瑤的親哥哥,這門婚事稱得上喜上加喜,親上加親,百官自然是能巴結就巴結。
太子的花轎還未臨門,鎮國公端木文庭身穿紫紅袍服,將他的臉龐也映得紅通通的,顯得更加誌得意滿。但見他滿臉笑容,不時對著往來的賓朋拱手施禮。在他身後,三位夫人一字排開,笑得一樣開心,隻不過這開心究竟是真是假,唯有她們自己知道。
“父親,今日怎麼有這麼多客人?莫非是府中有什麼喜事?若是如此,女兒自然也該來沾沾這喜氣才是!”
大紅的喜堂內人聲鼎沸,麵對麵說句話都難以聽清,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清冷如玉的女子聲音卻偏偏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那聲音雖然冷極,卻也說不出的動聽,便是用出穀黃鶯來形容都太辱沒了她!
話一入耳,所有人居然忍不住渾身一顫,喜堂內登時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早已齊刷刷地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當他們看到那張帶著疤痕的醜陋的臉,登時雙眼圓睜,幾位鎮國公夫人更是臉色慘變,尖叫出口:“小七?!你……你不是死了嗎!?”
一片寂靜之中,三人的驚呼顯得尤其刺耳。端木幽凝施施然地走入了喜堂,唇角帶著冷然的微笑:“是啊,掉入萬丈懸崖,原本是必死無疑的,隻不過上天眷顧,我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大娘,二娘,三娘,一別多日,別來無恙?”
端木幽凝在笑,隻是笑容冰冷尖銳,刺得三人頭皮發麻,渾身發顫!
這……這真的是小七嗎?
從前的小七被大夫人南宮燕寵得粗俗不堪,蠻橫跋扈,惹得府中上下人人厭煩,她卻還不自知。自從毀容之後,她越發變得暴躁易怒,動不動便責打下人,變本加厲地跋扈驕橫。
隻是今日……瞧她那醜陋的樣子倒是不假,可她身上那種高貴冷豔的氣質和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卻又是從何而來?為何歸來之後,她竟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短暫的震驚過後,端木文庭首先反應過來,搶上幾步皺眉問道:“小七,你從那麼高的懸崖頂上掉下去,果真不曾摔死?”
“是啊,父親,”端木幽凝盡情欣賞著幾位夫人臉上的恐懼,依然微微地笑著,“女兒大難不死,您說是不是必有後福?對了,今日府中究竟有什麼喜事啊?”
聽聞此言,端木文庭似乎驟然想起了什麼,眼中掠過一抹明顯的慌亂:“啊……小七,你……你剛剛死裏逃生,想必乏得緊了,還是先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來人!送七小姐……”
“我不累,父親不必著急。”好戲剛剛開始,端木幽凝自不會離開,“父親還未告訴我,今日府中究竟有什麼喜事?”
端木文庭越發局促不安:“這……”
“哪裏?!在哪裏?!那個死丫頭在哪裏?!”
一個尖銳而充滿慌亂的聲音陡然傳入眾人的耳中,一身大紅嫁衣的大小姐端木幽雅連滾帶爬地奔了出來。這女子膚色白皙,娥眉大眼,倒也生得極為美麗,否則隻怕也入不了當朝太子的法眼。
一眼看到堂中的小七,她頓時如見鬼魅般倒退了兩步:“你……真的是你!!死丫頭,你怎麼那麼命大?!這樣都弄……都死不了……”
你想說這樣都弄不死我是不是?
端木幽凝無聲冷笑,緊盯著端木幽雅的雙眼:“大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妹妹大難不死,難道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因為妹妹終於活著回來了,可以找想害死妹妹的人報仇了!你說是不是?”
“你……”驟然感覺到了端木幽凝氣質與氣勢的變化,端木幽雅嚇得臉色大變,嘶聲尖叫,“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害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跌落懸崖,與別人有什麼關係?!你若再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
端木幽凝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衣袖:“大姐,你這樣子很容易給人做賊心虛的感覺哎!我又不曾說想害我的人是你,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