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轉到獨孤洌身上,原本還相談甚歡的眾人不由都停了下來,各自看向了瀟離。瀟離倒是麵不改色,咳嗽一聲說道:“回門主的話:因為沒有任何具體的特征或線索,屬下等隻得一一排查門下弟子,看是否有所收獲。自然,排查的重點是那些從不提及或不清楚自己身世的,至於那些來曆明確的則暫時放在一旁。”
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也隻能如此了。端木幽凝點了點頭:“結果呢?”
“如你所見,一無所獲。”瀟離苦笑了一聲,“那些不願提及自己身世的還好些,我等總有辦法讓他們說實話。但有些人自小就是孤兒,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調查起來難免費些功夫。”
“如此說來,此事急不得。”畢竟不忍心見門下弟子如此奔波忙碌,端木幽凝有些不忍,“師兄,我心急於找到獨孤洌隻是為了盡快完成師父的托付,但若因此而害得你們日夜忙碌,寢食難安,又豈是我所願?因此你們大可不必太過辛苦,一切隨緣吧!若上天注定孤獨洌就是絕殺門的門主,他就一定會出現的!”
此言一出,瀟離眸中登時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喜悅,立刻點頭說道:“是,多謝門主體諒,屬下感激不盡!”
“但有一點,”端木幽凝搖頭示意他免禮,接著說了下去,“我這般說隻是不想你們為了尋找獨孤洌疲於奔命,絕不是想要永遠霸著門主之位……”
“是,門主不必解釋,屬下等自是明白!”瀟離毫不猶豫地點頭,“屬下說過,門主信得過之人,咱們均誓死效忠,絕不背棄!”
那就好。端木幽凝點了點頭:“還有,咱們既然師出同門,從今以後便不要門主、屬下這般生分,以師兄妹相稱便好。”
瀟離立刻滿臉為難:“這……”
“這是命令。”端木幽凝淡淡地打斷了他,“除非你要告訴我,代理門主的命令不如門主的命令有效。”
瀟離苦笑:“屬下不敢……”
“不敢你還屬下?”端木幽凝看了他一眼,目光卻十分溫暖,“師兄,瞧你也是個不俗的,便不要如此矯情了。”
瀟離一抿唇,繼而微笑點頭:“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師妹,你身為絕殺門門主,雖說出現之時不必前呼後擁,但我們既然是絕殺門弟子,自當守護在你身旁。但你又並不願讓我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
端木幽凝淡淡地笑了笑:“你們隻管守護好絕殺門,等待真正的門主出現便是,不必分心守護於我。至於我究竟是誰,或許以後你們會知道的。”
就是說你依然不願與我坦誠相見了?瀟離無奈,隻得點頭答應:“是。”
此次絕殺門總壇之行並沒有任何收獲,端木幽凝未免有些掃興,一路上幾乎什麼都沒說。晏尋歡幾次偷偷回頭看她,欲言又止。
“你在看我?有事?”端木幽凝突然開口,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疑惑。
“沒有!”晏尋歡似乎嚇了一跳,迅速搖了搖頭,接著卻又意識到這樣的反應無異於不打自招,不由苦笑了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姑娘,你方才進去之時,那位薑姑娘曾說……”
端木幽凝眉頭一皺,口中溢出一聲冷笑:“我若再不去,瀟離就要相思成疾了?”
“嗯。”晏尋歡點頭,“姑娘,我覺得她那句話不像是開玩笑,會不會瀟離對你果真……”
端木幽凝沉默下去,許久之後才淡淡地搖頭:“不會--即便會,他這份相思也注定要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很少有人,或者說晏尋歡從未聽到有人用“屍骨無存”四個字來形容相思,令他忍不住再度苦笑:“就是說姑娘對他無意?”
“嗯!”端木幽凝毫不猶豫地點頭,“瀟離不是我想要的人,何況他總共才見了我幾次,便敢自稱相思成疾?”
晏尋歡抿唇,眸中有一抹痛苦之色一閃而過:瀟離不是你想要的人,那我呢?隻怕也不是吧?那麼誰才是?東淩孤雲,還是……
而且……姑娘,像你這般隻會惹人為你相思、你卻從不會為別人相思的人是不會懂的,若要相思成疾,有時並不需要太多的鋪墊和太長時間的準備,隻要一個刹那就已足夠。
回到鎮國公府略作休息,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蘇文柳便悄悄趕來稟報,說這幾日南宮燕等三位夫人依然時時去找南宮羽聊天,而且總是從日出到日落,一坐就是一整天,實在怪異得很。可是端木文庭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隻當是這幾位妻妾之間相處得越來越融洽,再加上南宮羽的小腹已經開始隆起,更令他心花怒放,每日樂嗬嗬地等待著兒子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