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一口氣,端木文庭瞪著南宮燕的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既然墮胎藥是給夫人準備的,那最後為什麼是幽蘭吃了下去?是不是你……”
“我倒希望是我,如此也可稍稍減輕我的罪孽。”含黛苦笑一聲,對曾經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後悔不迭,“隻可惜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下了藥的酸梅湯便到了二小姐的手裏。不過後來大夫人和大小姐她們曾經猜測過,認為可能是七小姐趁我險些跌倒的時候將碗換了過來……”
端木文庭一愣:“小七?”
事到如今,端木幽凝也並未打算再隱瞞,大大方方地點頭說道:“不錯,是我把碗換了過來。”
旁人聞聽此言頂多隻是吃了一驚,深受其害的端木幽蘭卻已經瘋了一樣嘶吼起來:“什麼?!是你?!原來是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不,你怎麼如此狠心?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的有多慘……”
“我狠嗎?是我害了你嗎?你覺得你很慘嗎?”端木幽凝冷冷地看著她,吐字如冰,“你為什麼不想一想,湯中的墮胎藥是誰下的?如果不是我看出你神情不對,故意換掉了娘的酸梅湯,娘腹中的孩子已經被你們母女害死了!而且你們下的墮胎藥劑量如此之大,隻怕連娘都會性命不保!我狠?我有你們狠嗎?”
“你……”
端木幽蘭立刻啞口無言,一個字都反駁不得!本來就是,若不是端木幽凝窺破了其中的玄機,如今最慘的人就是南宮羽!
見勢不妙,南宮燕立刻搶上一步,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說道:“老爺,你不要相信含黛的話!她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我沒有下毒,也沒有給姐姐下墮胎藥,更沒有必要殺她滅口……”
端木幽凝冷笑:“還不承認?好,尋歡,把其餘三人帶上來!”
晏尋歡點頭退下,不多時帶著兩男一女三個人走了進來。南宮燕定睛一瞧,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綠荷?!”
當初給南宮羽下了墮胎藥,原本是打算事發之後讓綠荷頂罪的,可是因為端木幽凝從中作梗,把她的計劃全部破壞殆盡,無奈之下,她才想要殺了含黛和綠荷滅口。本以為這兩人都已命喪黃泉,誰知……
“放心,我也是人非鬼。”綠荷冷冷地看著她,不等有人詢問便主動開了口,“老爺,是大夫人給了我一些銀子,讓我等夫人墮胎之後便站出來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此便不會有人懷疑她們母女了!隻可惜計劃失敗,大夫人怕我說出實情,便派了袁氏兄弟來殺我滅口!在殺我之前,他們還說已經殺了含黛,讓我去黃泉路上跟含黛會合……”
南宮燕麵如死灰,卻依然咬著牙不肯承認:“混賬!你們敢汙蔑我?!我……我殺了你們……”
“閉嘴!這裏沒有你發號施令的份兒了!”端木文庭冷冷地打斷了她,宛如看著一個陌生人,“袁健,袁康,事實可是如此?!”
袁健哪裏還敢隱瞞,低著頭連聲答應:“是是是!小的不敢欺瞞老爺!是大夫人給了小的兄弟二人一千兩銀子,讓咱們偷偷除掉含黛和綠荷!”
端木文庭咬牙:“銀子呢?花了多少了?”
“沒有沒有!”袁健連連搖頭,“小的生怕引人懷疑,還一分都不曾花,都在小的房中那炕洞裏存著呢!原本是想這幾日就辭去職務回老家的,誰知道……”
“很好。”端木文庭冷笑,“來人!去袁健房中仔細搜查!”
侍衛答應一聲跑步而去,不多時帶著一包銀子返回,呈到了端木文庭麵前:“老爺,一千兩銀子,不多不少!”
端木文庭看著南宮燕,神情居然漸漸平靜下來:“南宮燕,你還有什麼話說?”
南宮燕若還有話說,不會像傻子一樣張口結舌,滿臉絕望。譏誚地冷笑一聲,端木文庭轉頭看向端木幽凝:“對了小七,你還不曾說明白,南宮燕究竟是怎麼中的毒?”
“我不是說了嗎?她是自己給自己下的毒。”端木幽凝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從崖底歸來之後,發現娘是中毒而非生病,便開始暗中調查。當尋歡發現含黛每日都偷偷往娘那一碗紅棗粥裏加入一滴不明液體,我便查出居然是含黛受大娘的指使,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娘毒死!於是我每日都將大娘和娘的紅棗粥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