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沏的茶不涼也不熱,隻不過是倒黴催的,做了皇上的出氣筒而已。
東陵孤雲無聲冷笑,揮手示意內侍退下,這才上前輕輕叩響了房門:“父皇,兒臣求見!”
隔了片刻,東陵洛曦的聲音才傳了出來,而且還算溫和:“是雲兒嗎?進來吧!”
得到許可,東陵孤雲推門而入:“參見父皇。”
“罷了。”坐在桌案後麵的東陵洛曦滿臉疲憊地揮了揮手,“雲兒,那些前朝餘孽一直不曾抓到,這可如何是好?”
東陵孤雲的雙眸深沉得宛如碧潭,一眼看不到底:“父皇,兒臣認為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讓皇城禁軍停止搜捕,更要停止當街殺人!”
東陵洛曦目光一寒:“你要朕放任他們繼續散布謠言,危及朕的江山?!”
“父皇息怒,”看得出他刹那間升起的警覺和防備,東陵孤雲卻麵不改色地說著,“兒臣認為父皇若是繼續如此殺下去,才真正會危及玉麟國的江山!”
東陵洛曦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東陵孤雲淡淡地笑了笑:“父皇,前朝太子若果真還在人間,他應該小心隱藏自己的行蹤,以等待機會前來複仇,並奪回皇位才是,怎會故意暴露行蹤,將自己的畫像灑滿帝京城?難道他不怕父皇派人搜捕他嗎?”
東陵洛曦恍然:“正是!朕上了這些反賊的當了!”
東陵孤雲點頭:“所以兒臣認為,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激怒父皇,好讓父皇大開殺戒!如此一來,勢必會激起民變,從而危及玉麟國的江山!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們的目的才算是達到了!”
東陵洛曦氣得咬牙,連連點頭說道:“正是正是!朕中了他們的計了!這些人……這些人的用心居然如此險惡,簡直該死之極!都怪朕一看到那畫像便擔心那些反賊作亂,一時沒有多想才……”
“那幅畫像,更是一個天大的漏洞。”東陵孤雲挑了挑唇,“前朝太子即便還在人間,也已經年過半百,怎麼可能是畫像中那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而且父皇忘了嗎?前朝太子左顴骨上有一顆黑痣,畫像中的人卻是沒有,足以說明炮製這些畫像的人根本沒有見過前朝太子,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而已!”
“對對對!正是如此!”東陵洛曦越發眉飛色舞,隻覺得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了,“朕此番真是太心急了,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雲兒,多虧你的提醒,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我就說,當年前朝太子明明已經被我殺死,怎麼可能還在人間?隻要前朝太子確實已經一命嗚呼,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哼!
東陵孤雲躬了躬身:“兒臣不敢,兒臣隻是不希望無辜百姓被他們坑害而已。”
“雲兒有一顆仁人之心,朕很欣慰!”東陵洛曦故意擺出了一副仁君的嘴臉,“不過此番的確是朕的疏忽,你速速命皇城禁軍停止搜捕,並將所有被抓的百姓放回去,好生撫慰!”
東陵孤雲答應一聲,轉身欲走:“是,兒臣遵旨!”
“等等!”東陵洛曦突然叫住了他,“雲兒,幕後主使之人一直找不到,這可如何是好?這次弄了些畫像出來惑亂人心,萬一下次他們再有更大的陰謀……”
東陵孤雲眉頭微皺:“那些人知道我們絕不會放過他們,必定隱藏得極為隱秘,短時間內的確很難找到他們。不過父皇也不必太過擔心,或許我們可以想個法子,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東陵洛曦眼睛一亮,“怎麼說?”
東陵孤雲略一沉吟:“請父皇給兒臣幾天時間,兒臣看看能否查到一些線索,然後想辦法將那些人引出來。”
東陵洛曦立刻點頭:“好!那就辛苦雲兒了!”
一切商議既定,東陵孤雲才告退而出。片刻後,一名大內密探悄無聲息地進了禦書房:“皇上!”
東陵洛曦目光陰狠:“怎樣?他招了嗎?”
“回皇上:朱建德說當年是他親手將毒酒灌入了前朝太子的口中,並親眼看著他氣絕身亡的。”大內密探恭敬地回答,“他還說那劇毒無藥可解,前朝太子不可能還在人世,除非……當初他毒死的那個人已經被人掉包。”
朱建德乃是東陵洛曦的心腹,當年的確是他負責賜死前朝太子的。原本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誰知這兩日卻風雲突變,他第一個懷疑的當然就是朱建德:莫非這小子背叛了自己,明裏賜死太子,暗裏卻將人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