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鏡月咬牙:“表哥!你……”
“我什麼?”肖展飛有些著急,拚命向她使著眼色,“方才你自己也說了,王爺隻當你是朋友,親人,妹妹,他要成親了,你應該恭喜他才對,多說無益!”
薛鏡月有了片刻的愣怔,眼中的光芒更是不斷發生著變化!就在肖展飛想要繼續勸說之時,她卻突然苦笑一聲說道:“孤雲哥哥,表哥,其實我也知道這個消息必定是真的,因為若非屬實,孤雲哥哥是絕對不會允許它傳開的!”
肖展飛略有些戒備地看著她:“那你剛才說出那些話?”
“我隻不過是有些不甘心罷了。”薛鏡月的眼淚終於流下,看起來楚楚可憐,“我看得出孤雲哥哥對我一直並無男女之意,但我又想著,或許那是因為他一門心思隻在那件事上,根本無暇顧及情愛,因此並未太過著急,說不定等他心願得償,我便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因為哽咽得太劇烈,她不得不暫時住了口,泣不成聲。東淩孤雲原本冰冷的神情終於被她的淚水稍稍融化,微微一歎說道:“鏡月,你的心意我何嚐不知,隻是一來我的確沒有心思男女情事,二來……”
薛鏡月帶著滿臉淚痕笑了笑:“二來我並非你的良人,是不是?所以就算你會成親,新娘也不會是我。”
東淩孤雲點頭:“情之一字來不得絲毫勉強,我既對你無意,便要明明白白對你說,否則害人害己。”
“是,我明白。”薛鏡月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珠,“孤雲哥哥,我方才對你無禮,你千萬不要生氣,我隻是有些情不自禁。”
“我不會生你的氣。”東淩孤雲的聲音裏有一絲難得的柔情,“你不但幫過我的忙,而且一直是我的妹妹,哥哥怎會生妹妹的氣?就算生氣,也是為了你好。”
“嗯。”薛鏡月含著眼淚,甜甜地笑了笑,“孤雲哥哥,我方才說是為你成親之事而來,其實不是的。我之所以突然從湍州跑回來,是因為我可能已經暴露了!”
東淩孤雲眉頭一皺,肖展飛已經失聲驚呼:“你說什麼?!你是說已經有人知道你還活著?!”
知道事態嚴重,薛鏡月已顧不得哭泣,點頭說道:“是的,其實這都怪我太不小心。因為整日躲在屋中不見天日,我悶得幾乎發瘋。正好湍州最有名的青樓牡丹園招募歌舞師傅教他們的姑娘跳舞,我便易容改扮前去應征,入選之後一直在那裏呆了一年多,從未出過任何問題。但很顯然,是我太疏忽了。”
肖展飛目光閃爍:“有人認出了你的舞姿,進而懷疑你的身份?”
端木幽凝假扮的“醉相思”出現之前,薛鏡月是無可爭議的花魁,也是雲上瑤池的招牌和搖錢樹,賣藝不賣身的她最令人神魂顛倒的便是妖嬈嫵媚的舞姿,多少公子哥不惜一擲千金,就是為了一睹芳容。要說舞姿會泄露她的身份,倒是毫不奇怪。
果然,薛鏡月慚愧萬分地點了點頭:“是。不久之前,有幾位客人到牡丹園玩樂,點了他們的頭牌‘眼兒媚’,要她以舞助興。誰知眼兒媚一曲舞罷,其中一人卻突然皺了皺眉,說她跳舞之時的樣子十分眼熟,便問是哪位師傅教的,隨後請我出來見麵。”
“然後他便認出你了?”肖展飛忍不住皺眉,“你的易容術是跟王爺學的,就算稱不上爐火純青,也不至於一下便漏了破綻吧?”
“多虧了孤雲哥哥的易容術,”薛鏡月苦笑一聲,顯得心有餘悸,“那人看到我,自然覺得十分陌生,卻似乎很不甘心,留住我一番盤問。幸虧我早已準備好一番說辭,他見什麼也問不出,隻得掃興地放我離開了。”
肖展飛點了點頭,卻依然有些不解:“既然不曾漏了破綻,他應該並不知道你就是已經不在人世的薛鏡月,難道後來又有事發生?”
“倒是還沒有,否則我怎敢回來連累你們?”薛鏡月搖了搖頭,“隻是你們不知道,那個險些認出我的人,正是歐陽逍!”
此言一出,東淩孤雲才真正有些吃驚:“歐陽逍?他去了湍州?”
“對,”薛鏡月點頭,“他雖然換了一身平民衣服,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你們也知道他並非普通角色,萬一他不肯善罷甘休,我怕是很容易暴露。”
二人迅速對視一眼,東淩孤雲接著問道:“歐陽逍如今就在丞相府,你沒有立即回來找我,是不是怕他更加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