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幽凝安慰一般衝她笑了笑,又確定麻沸散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這才開始做開顱術。雖然留下薑明月幫忙,她卻怕薑明月看到人的顱骨被打開的樣子會害怕惡心,因此要求她背對著索天漓,隻需按照她的要求將需要的用具一一遞給她即可。
在一片叮叮當當的輕響之中,開顱術順利地進行著,端木幽凝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術中,自然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等在門外的眾人卻覺得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尤其是索銘澤,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疲倦地團團亂轉。
他本身雖然沒有感覺,陪同的眾人卻覺得腿都要斷掉了。就在各懷心思的等待中,這場開顱術竟然從朝陽初升一直做到了夕陽西斜。禦膳房雖然將色香味俱全的午膳送了過來,毫無胃口的索銘澤卻連口水都不曾喝。
就在眾人再也等不下去,感覺要崩潰的時候,端木幽凝終於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眼中透著濃烈的疲倦:“皇上請放心,開顱術還算成功。”
隻這一句,索銘澤陡然感到渾身一軟,幾乎癱在地上!眼中倒是立刻射出了狂喜的光芒,聲音顫得也不像話:“漓兒沒事了?”
“暫時不會有事。”端木幽凝說得比較謹慎,“隻不過太子殿下的病情比草民預估得要嚴重一些,因此他會昏迷一段時間,不會馬上醒來。相關注意事項草民會叮囑負責伺候的宮女侍衛,皇上請放心。”
“好!好好!”索銘澤連連點頭,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寧遊,此番你立了大功,朕必定重重有賞!不過朕瞧你也累得不輕,先回去休息吧,朕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端木幽凝已經累得渾身散架,何況她原本也不是衝著重賞來的,便立刻告辭而出,先回房歇息一下再說。不過臨走之前,她輕輕向薑明月遞了一個眼神, 薑明月會意,不著痕跡地點頭,示意她放心。
命玄衣衛與禦林軍日夜不間斷地保護索天漓,索銘澤緊跟著將白鷹帶回禦書房問話:“白鷹,刺客還說了什麼?”
“回皇上,沒有,”白鷹遺憾地搖頭,“很明顯,對方刺殺寧遊是為了阻止他救太子殿下,也就是說幕後主謀的真正目標正是太子!”
“可惡!”索銘澤狠狠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目光陰沉,“居然敢公然謀害太子,當朕是死人嗎?!”
知道他已動了真怒,白鷹不敢隨便開口,低頭沉默著。好在索銘澤接著就控製了自己,隻是冷聲說道:“這幾日就算不眠不休,也一定要保證漓兒安然無恙!若再有意圖不軌者,亂刀分屍!”
“是!”
白鷹答應一聲退下,索銘澤則坐在桌案後,默不作聲地提煉出了一批嫌疑犯的名單,開始細細比較其作案的可能性。
別把一國之君想得太笨了,能夠順利統治一個國家十幾年,他絕不會是個白癡。
身為索天漓的母親,蒲平竹本想留下來親自照顧。可東宮之中本就有伺候的人,端木幽凝又提前訓練了幾名宮女,教給了她們一些必要的護理常識,她留在此處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顯得礙手礙腳,隻得暫時離開了。
回到皇後寢宮棲鳳宮,還未等站穩腳跟便有侍女來報,說二皇子求見。蒲平竹皺了皺眉:“請他進來。”
片刻後,索天洌邁步而入,微笑施禮:“兒臣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坐吧。”平日與這二皇子幾乎沒有任何來往,蒲平竹十分好奇他的來意,“洌兒,你找本宮有事?”
索天洌道了聲謝,也不落座,笑得倒是越發深沉了些,並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旁邊伺候的婢女。
蒲平竹會意,揮手命眾人退下,索天洌才施施然地開了口:“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隻是有件東西想請皇後娘娘瞧一瞧。”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放在了蒲平竹麵前,接著後退了兩步。蒲平竹越發奇怪,伸手拿起錦囊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刻,她陡然臉色大變,幾乎是本能地猛一甩手,將那件東西扔了出去,同時驚聲尖叫:“啊!你……你從哪裏找到這東西的?!拿走!快拿走!”
索天洌縱身一躍,已將那東西連同錦囊一起抓在了手中,得意地微微一笑:“這個就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了,兒臣認為娘娘最應該關心的,是兒臣為什麼要將這個東西拿給您看。”
蒲平竹原本還在劇烈地喘息著,滿臉的驚恐宛如見了鬼魅。聽到這句話,她猛地抬頭看向索天洌,仿佛覺得麵前這個男子比鬼魅還要可怕得多!